正说着,副官来报:“黄军长到了。”
李宗仁和范石生正要启身去迎接,黄绍已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说道:“小泉兄(范石生字小泉),我以为你已经到南宁了呢,怎么还在这里?”
“季宽兄真是神行太保,我在梧州比你早走三天,却在这里被你赶上了,哈哈!”范石生讪笑着。
方皓明道:“既然大家在此相会也好,讨伐唐继尧,也要发个通电方显得我们堂堂正正,师出有名。此事我已和德公商议过了。”
范石生一下跳将起来,说道:“舒白和季宽兄稍待片刻,通电由我来拟草。”
原来,这范石生乃是前清秀才出身,后来入了云南讲武堂,能文能武,平时爱以宋朝的范仲淹自居,号称“军中一范”。他从副官手中要过文房四宝,即挥毫行文,不移时便将讨伐唐继尧的通电一气呵成。方皓明和黄绍接过看时,只见那通电这样写道:
“......去岁曹吴未灭,我大元帅孙公,以北伐讨贼为职志,东撤惠博之围,予陈炯明以自新;西颁副元帅之命,予唐继尧以振拔。陈既负固东江,不自悔悟;唐复按兵滇境,严拒宠命。乃至曹吴覆灭,我大元帅简从北上,号召和平,为国忧劳,以致薨逝。正举国地裂山崩,痛悼哀毁之际,唐继尧乃敢妄冀非分,擅自称尊,出兵邕龙,图占桂粤,希冀颠复我革命政府,捣毁我西南和平。凡有人心,莫不发指皆裂!本月佳日奉读胡(汉民)、程(潜)诸公江日通电,殷殷于继续大元帅遗志,努力革命工作,并力辟唐继尧假借名义,祸国叛党。足征整顿纪纲,义正词严。宗仁等不敏,誓督率滇桂子弟,力从诸公之后,为拥护我党主义,先驱杀贼。海枯石烂,此志不渝!谨布区区,诸维亮察!......”
黄绍看过通电后,对范石生道:“范军长文武兼备,黄某等甚为敬慕。黄某一位此电即呈德公为好,由德公发出!”
此时,特务连侦察人员来报,被从昆仑关上击溃的卢汉部退到五塘后,正与龙云派出的援军相遇,敌军正在五塘集结,企图反攻,复夺昆仑关。
范石生听了,忙将手中那长柄指挥刀一顿,对方皓明和黄绍说道:“这柄军刀,乃是我在东江与陈炯明打仗时,大花桥一战,将陈贼杀得落花流水,孙大元帅亲自赠我的,今孙公已逝,唐继尧欲吞并两广,就叫他吃我一刀!”说罢,抽出刀来,竟将桌子劈去一角。
黄绍也道:“敌人新败,立足未稳正好乘胜夺下五塘,明日到南宁城里开庆功会去,小泉兄,到时我们欢送你回云南!”
李宗仁接到方皓明发出的电文后,见大家正是群情激昂之时,乃下攻击令,方皓明率民防团与范石生部四个旅浩浩荡荡杀向五塘。卢汉虽拼死抵抗,但经过一场激战,不得不败回南宁城里去了。
方皓明正待向南宁追击,忽见五骑如飞而至,细看之时,乃是第一纵队司令李石愚的参谋带着四名骑兵从后赶来,那参谋到得方皓明面前,急滚鞍下马,报告道:“请方司令电告德公,滇军吴学显部向柳州进攻,李司令昨日在作战中已不幸殉职!”
方皓明闻报心里一震,身边范石生道:“这吴学显乃滇中惯匪,所部悍异常,攻城掠地所向披靡!”
方皓明沉思了一会,说道:“唐继尧的三路大军,已全部进入桂境,龙云占据了南宁,第三路胡若愚部正从靖西经养利、同正而来,恐不久亦将抵达南宁与龙云合股,如果柳州又让唐继虞攻占,他们据有南宁、柳州,扎根下来,便不好对付了。”
黄绍道:“眼下柳州告急,应电告德公回援柳州,我们与小泉兄合军围攻南宁,必不使龙云与唐继虞合股东窜入粤。”
方皓明电告李宗仁后,李同意黄绍的意见,除将伍廷部和罗浩忠、邓竹林两营交方皓明指挥外,即率俞作柏、夏威两纵队北上回救柳州去了。
却说卢汉一路败回南宁,龙云即调生力军据守城北的镇宁炮台,准备与李宗仁军决战。方皓明、范石生兵临南宁城下,旋即将南宁城包围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