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亦桐一如往日地帮着何婶在厨房洗碗。何婶扫了一眼摇曳在她嘴角的那份笑容;笑呵呵地说:“昨晚听乐天说,乐海肯定会没事的。是这样么?”她知道亦桐是律师,怎样也比乐天的话更让她信服”‘“嗯。”她应着“应该不会有事了。”“这就好了。”何婶一下子兴奋起来,“还以为乐海不会在10月15日前回来呢?”
“10月15日?”亦桐心中一紧,那个数字牵起了她心里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为什么一定要在10月15日前回来?”
“因为10月15日是乐海的生日,乔先生和太太肯定会在乐海生日前回来。”
亦桐不由自主地停下手里的动作,忍不住心底一酸,10月15日是她母亲的祭日。同一个日子,有人生,有人死,生命真的是太奇妙了,太诡异了。一时间实在有说不出的悲伤和感怀。
难得是个周末,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乔乐天惬意地躺在水池里。宽宽的肩膀,健硕的身材,满身的水点被阳光照的闪闪发光。他仰着头,微阂着眼,悬浮在水面,享受着阳光在他睫毛间的跳跃。竹林间飘过来几缕风丝摩擦着撩拨着他的每一个毛孔,真的舒服极了,快活极了,仿佛整池的水都荡漾着那盈盈浅笑。窗口处,那藕荷色的衣袂在飘动。他的心头一热,扬声高喊:“顾亦桐。”亦桐难为情地从那落地窗穿过来,忸怩地站到池子边,垂眼看着他,看着他那□的上身
,健康的肤色,黑色的游泳裤,忽然间就脸红了起来,一直从脸颊红到脖颈。他游过来,扶着池壁,温情脉脉地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更浓:“一起下来?”
“才不。”她咬起了嘴唇,有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四肢百骸穿过。回转身,她向竹林那边的藤椅走过去。仰靠到椅子里,她含笑着注视他,看着那绿的叶,紫色的人,黄的椅子,那静静的微笑,静静的凝视,突然间那一池的水就没了那份诱惑。乐天从水中跃到台上,拿起藤椅上的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他凝视她,眼里是一抹深深切切的温柔“有你在,似乎一切都黯然失色。”她娇嗔着看了他一眼,微笑着把目光转到别处,心里是甜甜的,暖暖的喜悦。然后,她把目光转过来,温温柔柔地看着他:“你说的那个蔡天明是做什么的?”“人民银行新上任的副行长,主管信贷”他说,擦干了身上的水,他靠着她坐到藤椅上,她思忖了几秒钟,狠狠地咬起了嘴唇,轻轻地说:“是不是原人民银行信贷部的主任?他的爱人叫孙念芳,是我好朋友孙念榆的姑姑。小的时候,我经常去他们家玩。”
他怔了一下,转过头,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然后,一下子,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阳光透过竹叶照得他睫毛都是亮的。“你……”他热切地盯着她“怎样?”“我想”她又咬牙,拒绝思想,拒绝考虑,“我让孙念榆带我们去见蔡天明。说完这句话,亦桐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一种温暖感动的情绪又抓住了他。他从藤椅上快速站起,不由分说,拉起她就走,穿过落地窗,在何婶闪烁的目光中直接把她拉上楼,直接把她拉到自己的卧室。然后,他伸手将门关上,一下子就吻住了她。她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她倔强地关起嘴唇,“不行。”她说,瞪着他“你这一吻不单纯,有犒赏的成分,我不接受。”他愣了一下,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眼角眉梢挂满了笑容。他又爱又怜又疼地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柔声说:“你这个敏感睿智的小东西,遇到你,我这辈子是完了。”
想着要帮乔乐天这个忙,亦桐就不得不把孙念榆扯了进来,这样一来,孙念榆那边是瞒不过去了。想来想去。她还是给孙念榆打了个电话。接到她的电话,孙念榆是既兴奋又意外,没等亦桐说话,她就连珠炮地说了一大串。“亦桐,想死我了,你在哪里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快回来了?”“先不要问我在哪里。”亦桐说:“念榆,你帮我一个忙,乔乐天想认识一下你姑父。”“乔乐天?”孙念榆显然被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怎么跟乔乐天扯上关系
了?”她突然间福至心灵地犹豫地试探地问:“你不会告诉我说,你这段时间是和他在一起吧?”然后,她就大叫了一声:“亦桐,你是不是被他绑架了?劫持了?胁迫了?要不要我报警?“她继续纠缠不清。“你现在说话有没有不方便,他就在旁边吧?你不要说话,我说就好了,你只要回答我是抑或不是就行了。”
“孙念榆。”亦桐吼了一声,把那边的话硬硬地给切断了。然后,她埋下声音,低低地,热切地,诚恳地说:“念榆,你不要胡乱猜了,我现在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她鼓了鼓勇气,“我现在是和乔乐天在一起,先不要和任何人说,以后,我会告诉你,相信我,但是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否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否则,我就和你绝交。”
实际上,对于蔡天明一家人,亦桐实在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蔡天明的爱人孙亚芳是孙念榆的亲姑姑,早在两人谈恋爱的时候,因为蔡天明孙亚芳比整整大了12岁,两人同时又属虎的,犯了两虎相冲的禁忌,所以遭到了孙念榆的爷爷奶奶和其他兄弟姐妹的强烈反对。全家人只有孙念榆的爸爸对这个妹妹是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