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以莲去巴黎吧!请假的事办好了。”原来哥哥和以莲早已商量好了。事情变得有些奇怪,为什麽突然出国?刚刚那种场面,作为学校老大的哥哥为什麽不在场?朱古力想告诉我什麽?
“全靠你了。”以莲拍了拍哥哥的肩膀。
“放心吧!”哥哥貌似轻松的回了话,一丝忧郁的神情从深色的眼眸里闪过。
男人之间的对话简短却意味深长。
就这样,我和以莲在上海浦东机场登上了开往法国的航班。以莲特意为我选了一个靠近舷窗的座位,透过舷窗能看到一朵朵白云,感觉天堂就在身旁。
“你看,那朵白云就像你的性格,那麽慵懒。”
“哪有?有时我也很活泼。那不叫慵懒,叫深沉。”
“我希望你能更加活泼一点。有些事过去便过去了。”以莲懒懒地靠在座被上,深沉的眼眸凝视着我,透着心伤,恳求以及希望。我惊讶得一时无语。
“就算我当替代品也不合格吗?”以莲的身体向我倾斜,暖暖的气息在我耳边徘徊着。替代品?不,以莲,我从来没这麽想过。你和洛是完全不同的。
“我......唔,唔......”热烈的唇霸道地欺了上来,我快喘不过气来。
“你别说了,我不在乎!”接着他紧紧抱住了我。坚实的胸膛很给人以安全感,我温顺地蹭了蹭,那是和洛不一样的感觉。洛,我不再抗拒他了,是不是代表我已经不再那麽爱你了?我是不是应该放手了?洛,我等你等得很累。你呢?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了?肩膀上的力量加重了。我不应该在一个爱我的男人怀里想一个我爱的人。这麽多年过去了,我要真得......放手了。
“以莲,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我伸出手回抱他,探上身印上了他的唇。以莲的身体僵了一会儿,然后抱紧了我,更加激烈的吻席卷而来。那家伙居然把舌探了进来,纠缠着。我正准备推开他,那家伙竟然在公共场所得寸进尺。
“让我帮你忘了他。”幽幽地从他的口中逸出。我停止了挣扎,配合着他。洛,我真得要忘了你......
飞机在云中穿行,大团大团的云朵白白胖胖的,让人真想咬一口。我指着其中一团问:
“你看见那朵像骆驼一样的云了吗?我觉得它像一只鼹鼠,也像一头鲸。等了半天以莲也没有反应,转过头才发现那家伙已经睡觉了。这时的他乖巧得像只绵羊,根本想象不出他打架时的凶狠。也许乖巧是他的本性,叛逆只是伪装而已。以莲,我们都是孤独的人。以莲,相信我,我会试着......爱你。
蓝一直不在他哥们面前介绍我,甚至不许我跟他出去玩。而以莲是蓝介绍给我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那次哥哥带我去本市最豪华的舞厅与以莲见面。果然不负盛名,“梦都”共五层。一楼是豪华的酒吧,二,三楼是梦幻的舞池,四,五楼是华丽的宾馆。一进门奢侈的装潢就充斥了我的眼球,弥散的浓郁的酒香挑逗着我的嗅觉,酒杯的碰撞声,鼓噪的音乐声冲击着我的耳膜。一对对男女喝酒,咬耳朵,拥抱,热吻。帅气的酒保在熟练地调酒,忽闪忽闪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连动作都带着妖媚的气息。不知不觉地,我竟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完全被震惊了。蓝一把拉住我的手冲向三楼。金色的旋转楼梯,蓝色的地砖,暧昧柔和的灯光,带着虚伪面具的人们,终于切身体会到什麽叫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了。蓝经常到这里吗?蓝彻夜不归,把我一人扔在家里,就为了在这里吗?也对,这里男人要的东西都有,女人,酒,虚荣。哥,原来你也是这般恶俗呢!蓝找了个靠近阳台的角落让我坐下,到处都是疯狂地舞动着身体的人和重金属音乐。
“你坐在这里,不准乱跑。就算有人来搭讪,也不许搭理,明白吗?”我木然地点了点头。蓝好象去找什麽人了。氤氲着酒气和情欲的气息让我差点窒息。我百无聊耐地走上了阳台。外面的夜景很美,一切的嘈杂声仿佛被这夜色阻断,天就像被泼上了蓝黑色的墨,清新的外表凝结着内在的厚重。繁星点点,如同化龙点睛之笔,沉寂的天空变得活泼起来。秀丽,腼腆却不失活泼,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浮躁的心渐渐安静下来,刚转过身想回去,却看到一对男女在我身旁不远处热吻。月光的余辉撒在男的脸上,刀刻斧削般的侧脸勾勒出美丽,冷酷的线条。我想起了那个曼陀罗花开的季节,洛在花丛中亲吻了我,我吓的瞪大眼睛,看到洛陶醉地闭上了双眼......洛说,我们之间就像这曼陀罗一样纯洁,芳香。可是,年少的洛并不知道曼陀罗的花语是:不可欲知的爱和死亡。爱和死的相同:在它们面前,我们空前孤独;爱和死的异处:爱的时候,我们是两个人的胶着;死的时候,是一个人的战役。
记忆就像一朵曼陀罗,纯白柔弱得使人忍不住抚摸,却不知以白色打底的掩盖玄机的花瓣上布满了锋利的刺以及从花到种子隐藏的毒。它魅惑,香味奇异,能入药,可一旦过度,会死,仿若爱情。不忍回首过去,我却为了他,一次次回想,一次次受伤,即使手被刺痛,心被刺穿,身中巨毒,也从不畏惧。因为我知道,记忆和曼陀罗一样有麻醉性镇痛的作用。只怪我们都还年幼,不懂一个“毒”字。爱情的毒啊,你把我的心刺得......好痛。
看来,我是真得中毒了......
忽然,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依旧要面对现实。正准备打开手机,却被一只修长的手夺去。我抬起头,一张阴柔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月色如水,照在那仿佛吹弹即破的脸上,闪耀着邪魅的清辉。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那是从视觉上给人的一种震撼。逼人的气势给人一种安全感,就像......洛。“小可爱,你竟然坏了我的好事,我该拿你怎麽办呢?”说着他的脸在我眼前渐渐放大,戏谑的语言足以见得他的轻佻。那是一种复杂的感觉,讨厌他的轻佻,喜欢他的关注。如果被这种万人迷喜欢,必能报复那些看不起人的女人。可惜,我不能有幸成为幸运儿。既然得不到,索性离他远一点。不能让他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迷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我,蔚子薰就不会!我轻瞄了他一眼,伸手从他手中夺回手机,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这种人我懒得搭理。忽然有手从后面伸来,环住了我的脖子。就是那个家伙!冰凉的手臂摩挲着我的脖子,痒痒的。他一拉便把我拉进了他的怀抱,我的背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他还故意在我的耳边吹气,我讨厌他。我抓住他的手臂,低下头,狠狠咬了一口。“啊!.....你这个女人!”他的女伴走上前来,娇气地朝牙印吹气,试图减轻他的疼痛。他一手推开她,一手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个女人真不知好歹!”“活该!”我挤眉弄眼地朝他做了个鬼脸,想开溜,谁知又被人拉住手臂,是那个女人!“你又有何贵干?”还没等我说完,就看到她扬起的手!歹毒的女人竟要打我。我正挣扎着逃脱,忽然冒出来一只手挡住了那个女人的手,我扭头一看,是哥哥!“江怀柔,你不要太过分!以莲,管好你的女人!”叫以莲的男的,走上前来搂住叫江怀柔的女的细腰说:“蓝,介绍一下。”“莲......”江怀柔忸怩地攀着以莲,真恶心!我置若罔闻,扭头就走。
刚推开门,就被哥拉了回来。“你不要任性了,我要介绍人给你认识!”“我才不要认识那个变态!”“听话,别让哥难堪,好吗?”就这样我又被哥拉回了酒吧,坐在了以莲的对面。“很高兴认识你,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什麽?”我惊讶地看着哥哥。“男朋友是假,我只是希望他能保护你。”哥哥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你呢?”哥哥不自然地扭过头,不再看我。嫌我麻烦,想把我推给别人?原来我任性到连哥都讨厌了。我就像一个垃圾,被哥哥丢给了另一个垃圾。那家伙正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嘴角扯出讥讽和不屑。“蔚蓝,你这是什麽意思?你想丢开我也不必用这种磨损我自尊心的方式!”“我,没有......”“你就是!”我并没有像泼妇般大吵大闹,只是用在咖啡馆里喝咖啡的语气。我优雅地起身想离开,谁知又被以莲拉到了酒吧的中央。他大声喊:“嘿,向大家介绍我的女朋友,蔚子薰!”喧闹的酒吧沉寂了一会儿后更加热闹起来,大家都在起哄。我看到了哥哥复杂的表情,以及江怀柔嫉妒的神态,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我好象看到她脸部肌肉在颤抖。以莲,好!你会玩,我就陪你!顺便替自己报仇,江怀柔,你看好了!我揽过以莲的肩膀,掂起脚,闭上眼,貌似很享受地吻着以莲的唇,本想蜻蜓点水。谁知以莲按住我的后脑勺,来了一次法国式的长吻,旁边的人都在吹哨。我的余光看到江怀柔气的直剁脚,哥哥惊讶地站了起来。很好,报复的感觉很爽!
作为我的“男朋友”以莲自然要送我回家,坐在他银白色的跑车里,我没有搭理他。报复的快感后是无际的失落,我的脑海里不时闪过哥哥的复杂,吃惊的眼神,他应该没想到我会如此大胆吧!“你应该会很得意吧!”我扭过头看他,就是这张无可挑剔的侧脸迷死了江怀柔,可是我对他没兴趣。“我帮你报复了你哥和江怀柔,你该怎样感谢我?”说完他停下车,暧昧地看着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吻上我的唇,很温柔,很温柔地慢慢吮吸。我没有推开他,因为那种感觉很像洛.......余光瞄过反光镜,我看到离我们不远处,停了几辆轿车,原来......看来游戏更好玩了。好,以莲。我陪你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