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妈妈反倒在催我了:“快上车去了,等哈人多了就坐不到前面的位置了,后面的位置不舒服。”
“恩,快去,你莫担心,我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看,东操场那么大,我们住在中间,就是有大的余震,把房子震垮,我们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老爸也在一边笨拙地安慰我。
“恩,那,”让我再看他们一眼:“老爸老妈,我就回去了。”
转身,我上了大巴车。
爸妈在车下面,随着我在车上的位置跟着转移到了车右侧,也就是驾驶员的背后,指指这边,叫我坐那里。
早上的太阳在东边,车头向北,这边的位置太阳晒不到。
然而,他们忽略了一点:虽然这时候这边晒不到太阳,但车出站后,是要调头向南走的,这样,这边刚好又遭太阳晒。
于是,我隔着车窗玻璃做个手势,比画着试图表达我的意思。
绝顶聪明的老妈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拉着老爸围着车头转到了车左边。
刚转过来,隔着玻璃,我竟然看到,老妈他们遇上了从前的邻居――凡儿的妈妈。
他们两口子也是开班车的,不过是跑绵阳。
我不禁想起了从前做邻居时的种种――
当时,他家就住我们家对门,他家的女儿,小名凡儿,比妹妹大半岁,刚来不久,就和妹妹成了好朋友,理所当然地经常往我们家跑来玩。然后,让老爸大为得意,让老妈大为恼火的事情发生了。那小家伙按照自己的理解招呼着我家的每一个人:
妹妹,比她略小,不用说,叫名字或妹子;
我呢,当然是姐姐;
老妈,按辈分来,就是阿姨;
可轮到老爸时,一切都乱套了――因为老爸皮肤黝黑,又是遗传性白头,看起来比较显老,于是,我们亲爱的凡儿,张嘴喊出了:“爷爷……”
老爸不但不恼,脸上还笑成了一朵花,亲亲热热地答应着:“哎,凡儿乖!”眼睛斜着老妈。
我和妹妹当场笑晕!
老妈哭笑不得。
半晌,自己解嘲:说明我还比较年轻嘛……而你,老头子,你已经老了!
从此,老爸笑言:我家三姊妹。老妈老大,我老二,妹妹老三!
如今,当年的小丫头也大学毕业了,考进了本地邮政银行当职员。而我可怜的仅只小她半岁的妹子,由于晚上了一年学,又念的是六年制的医科,到现在还在学校里头,苦苦地念书、考试、过级。
看着从前的邻居在窗外热络地交谈着,可以想象,经过这一场大难,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更加亲近了吧?!
毕竟,只有当经历了灾难或痛苦之后,人才能去更深入地思考存在的意义。
售票员上来了,票价是五十元,另带五毛站台费。我付了钱,随即接过了找零的钱和车票:唉,非常时期,连车票都跟平时不一样。
平时都是微机连网即时打印出来的车票,今天也变成了五张十元的单票。
一切都有待恢复正常。
在清点了车上的人之后,八点零五分,汽车缓缓开动了。我看着窗外向我挥手告别的父母,心里一阵没来由的酸楚――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念!
我有点能体会到《红楼梦》中探春远嫁时的心情了。
明天有个项目开盘,不能上传了,等哈晚点再上一章,完成明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