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银行从今天早上起,每天都要开半天门。你快自己留着用。”
耶,我的提议竟然没有一个被采纳。有点晕!
那,好吧,三个问题问完了。
等等,“那我是不是等哈回家去看看呢?总不可能回家一趟,连家里的房子都没看到,又走了吧?”
老妈歪头想想:“你明天早上什么时候走?”
“睡醒了就走嘛,争取明天下午去公司上班塞。就是不晓得车站最早到成都的车是好久?”
“大概最早也在七点左右。这样,我们一般六点钟就起来了,你老汉回去做饭,我就明天一早过来,你回去吃早饭嘛,顺便看看房子。”
“好,那就这么定了。”
走到大电视前,白芷一干人等钻进人群,如饥似渴地看,我兴趣缺缺。眼睛往两边溜,打量着这个大难民营。
半小时后,又是芩丫头开始不耐烦,嚷着要回去睡觉了。
于是,告别了老爸老妈,大队人马顺来路返回。沿路,姨妈还远远指点给我看――这边是县城居民的聚居地,那边是县医院搭的棚子,里面有好多北川运送过来的伤员,在里头做手术。听说,过几天还要送一批北川的灾民过来,安置在梓潼……
回到舅舅家的大窝棚,大家开始分批次洗脸、刷牙、洗脚……准备收拾睡觉。外婆,还是执意坚持要在家里她的大床上睡。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今天晚上,我要不要取掉隐形眼镜呢?
抓抓头皮,我拎过白芷,问她是如何处理的?
白芷瞪我一眼:“如何处理?戴着睡觉!取出来万一半夜三更地震了,你都看不清楚往哪里逃!”
想想也是,我自觉自愿打消了取出眼镜睡觉的想法。
收拾完毕,我跟大家一起,和衣躺在了大通铺上。临睡前,白芷坚决反对表哥把三轮车停在她头边上――我们的通铺一头搭在砖头上,一头搭在街沿上,为了保险起见,大家统一脑袋向街道、脚向危房,防止半夜余震震垮房子砸了头。也就是说,我们的脑袋,实际是在街道上面的。而放个三轮车在头边上,实际也是给过往车辆提个醒:不要往这边来哈!
这个保险措施,白芷为什么不要?我有点不明白,问睡在旁边的她。
她很有点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拉起了腿上的长牛仔裤裤腿――两个膝头,竟然全是青的!
我眼睛前面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白芷愤愤地解释:12号晚上,他们第一天在这里睡,临睡时,三轮车被拖到了她头边上停着。半夜三更,余震来了,大家迷糊着双眼爬起来就往外跑。可怜的她,由于睡意正浓,根本没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就一头碰到了三轮车上。先是右脚跪地,爬起来再跑,一迈左脚,再次跪倒在地上……于是,可怜的两个膝头就成了这幅模样。
她咬牙切齿:那个罪魁祸首――三轮车的主人,我们的表哥黄鹏――更安逸,又没得啥子挡到他前头,不晓得他咋个跑的,居然一个扑趴摔在地上,脸朝下下去,脸也出血了嘛,脚趾头也出血了……
还有比这个更搞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