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兴撇嘴一笑,面色顿时与方才迥然两样道:“师兄,那身披血红禅衣,一座拮据的是何门派?”
杨子春虽说长相木讷,但也为慕容兴这一句不入世俗的话给惹得暴出一排雪齿。他举目望去道:“师弟,那可是慈善天下,佛法通济的千佛门派。你可是小道百事皆通可到了这大道却是一无所知。这千佛派创派历史却是先于咱们玄宗派。数千年之前。千佛派早已灯火旺盛,信徒弟子遍及五洲四海,声明之广,令人闻而生敬。而道行修为造诣上,千佛派向来心性空明,远遁凡尘,各个弟子潜心专修不为任何外物所羁绊。世人也常说,千佛之人,所居之处,所修道行,立身之本,非常人所能至也。
杨子春话入生情,滔滔似如江水。慕容兴听着两眼焕白。没料得这木讷的三师兄竟是如此的学识渊博,精通古史。真是应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比及常人,千佛弟子,色,嗔,痴……。”杨子春食指一摇,脑袋摇晃而过又欲蹦出一堆的话来,可这慕容兴却是一人一面,他哪会去崇敬些历史渊源。膛目结舌之下,眼中掠过的始终是一伙面无表情,衣着破结的无聊之辈。脑中又怎么容的下这些面目。他堆起笑脸,两手忙得抓住杨子春的手臂道:“师兄,你看右面的人穿着够清秀的。”
杨子春话到深处,却被活活打断,木讷脸上俨然有几分不悦。他左脸颊一侧,又不好推托,只得把目光停在谷音派之上道:“谷音派,有天下之谷,千里绝音之说。”
出于杨子春语气中含带怨气之故,语音也稍稍重上几分。“天下之谷”的话却是有几分似曾相识的名诲倾入一个人的心扉。他迷糊的神色破溢出了一道敏感而凄然的情愫。
慕容兴很快捕捉到了这一幕,以他聪智的慧根来说,自然而然已经猜到了七至八分。出于对小师弟的眷顾,更兼他尽心尽力的照料这名师傅嘱托的弟子,他已经在云天非身上附生出了几条敏感的神经。
慕容兴为了缓解气氛,一转云天非的心境。在这兴水不到一百人的队伍之中横跨出一步,立于杨子春身前手指一引,向着谷音一派诧异道:“当真?像是一群的白面书生。”
杨子春哪里有慕容兴的心细和城府。眼见着自己同这五师弟开小差即将昭然于众,登时身子一紧,一把将慕容兴抓回到身边轻斥道:“你这是干嘛?”
慕容兴狡黠一笑探了一眼云天非,见他的目光已经停在自己的身上,方才轻出了一口气含笑道:“师兄,真是很难看过去,呵,呵。”
杨子春察觉到这慕容兴笑得着实有几分诡异。眼见着在他的脸上望了许久摸不透究竟,他竟真的将两眼又向着谷音一派细览一遍。只见谷音门人,各个白衣飘飘,头顶之上,两条银绳系着长发流泻而下,整体之间,俨然又有着一种清秀的气质。乍看如此,要说说这装束当真有点像些白面书生的颜色。
杨子春收回目光,他的脸色先是一暗,然后在两道剑眉掩抑下突然从上到下光亮起来。讷讷道:“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你小子哪懂其中的意思?”
慕容兴没差点破笑为涕。一双眼瞟着师兄强忍着笑道:“师兄说的很是,日后我一定多加注意。”
杨子春听着这话感觉浑身别扭极致,更添着那两道如火般灼烧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他真想一剑封住这五师弟的嘴巴。甚至还想着在这不到数百人的队伍当中能有多远站得多远的避开这惹人讨厌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