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问仙府邸的血色气障渐渐向着稀淡,而清晰直来的是问仙府邸往日的真身真目。一切都像是曾经依附在脑海之中的影像。
略微模糊的眼眸之中倒映出了一道肃然的身影。他就站在离自己数十米之外,侧着身子,白长的头发有了些许零乱。云天厚加快了步子,朝那身影快步踱去。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云天厚步步靠近。但他的眼神之中又突然流转出了一丝惊愕。云天厚不管如何的向那身影靠去,那身影始终是浮现在自己的面前,不能相近,也不会相离。
高空之中,此时从那影像里飘逸出了密布苍穹的黑云一块块凝结、聚拢着重新罩住了问仙府邸的日光。云天厚怒目直上,像是压抑许久的愤懑,朝它仰天一啸。然后,手臂向着高空一抡,却是重新唤起了那柄擎天巨剑,向着浓密相聚在在一处的黑云直蹿而去。
黑云恍若浑然一体,那柄擎天巨剑百米的剑锋透体而出,竟是好像打着它的一寸尾巴,轻轻的在高空之中摇摆了数下,又恢复了本来面貌。
这黑云究竟是何物,云天厚平生却是从未遇见。但其中诡异之度,又是如何的深不可测。方才那柄擎天巨剑,几乎已是自己最为精妙的道行修为。然而,对它的奋力一击,它竟是浑然不觉,身若无损。
未及有所惊骇,黑云在高空之中连连翻滚怒吼数声后,蹿出了一声粗犷浑厚之音道:“没料得你膝下一子有如此道行修为,竟能闯破我布下的浴血长池之术。”
这道声音一过,那道肃然的身影也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道:“是恩、是怨,希望勿要连累无辜。”
黑云怒吼之声转为一声长笑道:“无辜?想必这虚幻结界之外的孩童,应该是你的犬子吧。”
云天厚的双目闪满了两道晶光,晶光之中赫然隐现出了那道肃然的影像全身颤了颤,然后又沉吟道:“没错,是我的孩儿。但三十年的恩怨又与孩童有什么相干呢.。”
黑云的长笑之声更盛,激荡地苍穹之上深邃而辽远。但黑云之中却是绝灭了那道粗犷浑厚的声音。
云天厚收回了仰望天空之眼,双目流转着晶光,沉沉地凝望着那道肃然的身影。
他终于转过身来,他的脸色依旧紧绷着往昔的威严。但他的眉目一松,又释出了一份为人父亲的慈爱。云天厚透过重重黑云,听到了他的声音。
“为什么不在那好好呆着?”
云天厚泪涌而出,原地游转着目光环绕在那块黑云之上。他朝天长望,幼唇之中微微的抖瑟出了泪水晶光的含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