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道黑影含着深邃的绿光就这般伫在眼前。心中的伤痛早已覆盖了先前的怯弱。云天非清澈的眸子映满了黑色的袍影。终了,黑影被满腔的愤懑染成深红之色。
云天非轻轻放下云天无,口中轻唤出一个元字,驱起宝垫,以迅雷之速朝黑袍人冲去。疾风之中,云天非发髻后扬,人影幢幢。溟溟濛濛之中,又似有一块绿影从胸口耀发出淡淡的光晕,笼住整个人形。
黑袍人忍俊不禁,回旋过黑袍。深邃之中折射出了一道疾闪而来的淡绿身影。他两臂若似倾灌重铅,向下一沉。袖袍如入清风,隐隐浮动。袍裳之上,在注满清风之后,随黑袍人一声浑厚之音,破散开来。
云天非身驱宝垫,没料得这黑袍人竟撕裂掩面黑袍,故意将他那副骇人面孔昭然于世,倒是为之一怔。但兄弟之情,又岂是这等妖魔邪道所能感悟?云非面色一紧,又长驱向前。
黑袍人骇人脸上抖落数只腐蚀浊虫,显然是云天非之举有所诧异。但转眼之际,黑袍人鼻口之间血浓淤水一通,立即又恢复了本来面貌。他撩起双袖,朝云天非一煽,袖中两股清风却是直蹿而出,交叉袭向云天非。云天非似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双掌合十,驱动天书首层尽数要领。只见他掌心向外齐翻,往身后猛地一推,宝垫在一股气力之下倍数迸发。云天非浑身亦是蓝光大盛。
黑袍人当真没有料得云天非会有如此行径,竟愿倾命一搏。但云天非岂知这黑袍人究竟是何来历?黑袍人眼见两股强风抵敌不下,满含淤血之口一鼓,于于两风之中灌入淤血脓水无数。淤血脓水遇风即化,但见行风变色,阵阵淤红,朝云天非席卷而去。
云天非咬牙切齿,虽早知此风当中定是剧毒无比。但愤懑之下,他已是理智全无,一股脑儿往淤血强风之中冲去。
黑袍人伫立片刻,黑影却是步步稀疏,于渐远之中,又传来万千种鬼哭狼嚎之音。随后,朗朗晴空之上,那片黑云终是一闪而逝。
云天非还困在淤血强风之中苦苦挣扎,他愤懑的眼神瞥见了那道黑影一闪离去。胸口竟是一揪,如火灼烧般的剧痛,令他咆啸着通体乱舞,张牙舞爪的似是务必要将这强风乱阵撕个粉碎。但这原是黑袍人设下诡计,他施此奇术,便是专应付急火攻心之人。故而云天非愈是殚思力竭,急于挣脱,这道强风及淤血脓水愈是死死纠缠,令人脱身不得。
终了,云天非的愤懑搅得淤血强风愈加强盛。待云天非略感乏力,周遭淤血强风立即席卷而来。云天非身体一轻,已然再无抵抗能力。于半空之中,被这股淤血强风颠来覆去,然后,不出数秒,万丈之下,由天而坠。云天非只觉眼前似是有些似曾相似之感,嘴角莫名奇妙的渗出了一丝笑意。
死意已决之人,向来面对生死要来的倘然。云天非闭上双眸,由天飘下,已做好坠亡的准备,抑或是被这淤血脓水腐化的准备。他长吸一口气,张开了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