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意要把父母送到庵门外的山脚下,欧阳泰逸瞅了一眼那台阶,就说,“这一下一上就二百多个台阶,就歇在这里吧。”
雪娘就说,“昨个儿歇了一天一宿了,身体已经大好了,就让雪儿送爹娘下去吧。”
静修淡淡地说,“去吧,别耽搁太久。”
见静修同意,欧阳泰逸也就不再说了,俩人搀扶着雪娘,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来,站在马车前。赵把式早已经等在了这里,看见雪娘,稍弯了下腰,说,“小姐保重。”
雪娘也还了个礼,然后说,“赵叔,路上小心些。爹娘就托付给您了。”
“小姐放心,把式会尽力尽心的。”
芙蓉流着眼泪,哽咽着说,“雪儿,记着,要听师太的话,病才能好得快,才能早点回家来。”
雪娘强忍住泪水,脸上挂着笑意,柔柔地说,“娘,雪儿会听话的。爹,娘,你们保重身体,早早来接我。”
欧阳泰逸也是强忍着,声音里夹带着嘶哑,“雪儿,爹爹已经安嘱师太了,你需要什么尽管跟她言语,别苦着。”
雪娘就说,“谢谢爹爹,雪儿知道的。”
“芸儿,早晚冷,记得给小姐加衣服,吃饭的时候记得看冷热,别吃凉的。”
芸儿哭着说,“夫人,芸儿知道,芸儿会照顾好小姐的。”
女儿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离开,夫妇俩人都是难舍难分的。
“爹娘,你们上车吧。”
欧阳泰逸这才搀扶着芙蓉上了马车,当芙蓉挑开帘子时,雪娘终是说了一句,“告诉哥哥,雪儿想他呢。”
雪娘的这一句话,突然地震荡起欧阳泰逸的心神,想起来静修说的话:‘你们了解你们的女儿吗?大概小施主也不知道她的情在何处。’
芙蓉见欧阳泰逸发愣,就问,“泰逸,你怎么了?”
欧阳泰逸忽地醒过神来,掩饰着,“没什么,只是……”
芙蓉盈盈凄凄哭起来。
望着父母渐渐远去,雪娘的泪水才慢慢溢出眼眶,滑下脸颊。
芸儿扶着雪娘,也是满脸的泪水,“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我好想家,想他们。”
雪娘看了一眼芸儿,幽幽地说,“要不,现在你就跟着爹娘回去吧。”
芸儿一愣,随即说,“小姐,你不想要芸儿了?不想芸儿陪着你啦?”
雪娘凄然一笑,呢喃着,“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怕你受不了。”
芸儿紧紧挽住雪娘的胳膊,说,“芸儿是很想家,很想他们,但是在芸儿心中,小姐才是最重要的,小姐在哪里,芸儿就在哪里。”
雪娘浅浅一笑,“你呀,嘴是越来越甜了,我有点怕你了。”
芸儿不解,眼睛睁得圆圆地问道,“怕我?芸儿不懂。”
雪娘又是浅浅一笑,戳了一下芸儿的鼻子,说,“小姐是怕哪一天被嘴甜的芸儿被卖掉了,还帮着数银子呢。”
芸儿想了一下雪娘说的话,就哭了,“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想芸儿呢?芸儿是那样的人吗?芸儿跟着小姐一起长大的,在芸儿心中小姐就是芸儿最亲最亲的亲人,小姐,芸儿好伤心。”
雪娘赶紧地道着歉,“好啦好啦,芸儿,我是跟你说玩笑话呢,我怎么会不知道芸儿的心呢,对不对,在雪娘心中,芸儿就是我最亲最亲的亲妹妹一样呢,妹妹是不会卖掉姐姐的对吧?”
雪娘一说,芸儿高兴地笑了。
“少爷,少爷,快看,美人,一个绝色美人。”
正待转身上台阶的雪娘被一个人拦住了,雪娘正眼一眼,是一个年轻男子,他正痴迷地注视着雪娘。
芸儿一跺脚,很厉害地大声训斥着,“快让开,小心对你不客气。”
那男子身边的一个小厮,凑过来,耷拉着脸说,“少爷,小的没说错吧。就连她身边的这个小丫头都是美人一个呢。”
雪娘眉头一皱,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淡淡地说,“请先生让开路。”
那男子这才醒过神来,满脸陪着笑,“小姐,请问尊姓高名,在下也好去拜访府上。”
芸儿正要说话,被雪娘拦下,“我并不认识先生,姓名不便相告,还请先生见谅,让开路,让我们过去。”
男子又说,“小姐别误会,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想认识小姐。在下孙鹏飞,家住水月镇,本人是刚从省城回来的,对此地还不是很熟悉。”
小厮接过来说,“我们老爷就是水月镇上有名的至诚贸易商行的孙老爷,有钱的很,还有,都城里还有不少商行也都是我们老爷开着。因为水月镇是我们老爷的家乡,老爷恋旧,这才回来的。少爷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怎么样?这来头大了吧,还有更厉害的呢。”
孙鹏飞没有再让他的小厮说下去,他再次轻轻一笑,说,“小姐,可以告诉我您的名讳和府上了吗?”
尽管他说话文质彬彬地,看他的小厮那样,也能感觉出这个主人的品质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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