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他放开了关柳的手,大步向前想要抓住方穗迭,可是方穗迭却毅然决然的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出了他伸手可及的范围。
方穗迭看向了关柳,一身精致的装束,从头到脚完美的无可挑剔。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恨我,你有什么好恨我的。究竟是你害了我,还是我还害了你。”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学校里安安分分的上我的学,打我的工,安安分分的毕业,安安分分的回家,安安分分的嫁人生孩子,如果不是你给我的耻辱,我不会崩溃到绝望,不会在绝望中爱上我不该爱的人,不会惹上我不该惹的事,不会到现在这样……连回家的脸面都没有……”
“你怪我什么啊,不是我让你成绩不好,不是我让你跟教授鬼混的!”
“你怪我不给你求情,我为什么就一定得给你求情,我被当作你抓奸抓到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站出来,你知道吗那天如果不是遇到了朵朵,这世上早就没有了方穗迭这个人,你们只能到大江里去找我的尸体了,我凭什么还得给你求情?”
“你落到这儿当陪酒女郎,是我叫你来的吗?是我逼你来的吗?你也休学,我也休学,为什么我就不是陪酒女郎也能活呢?如果不是你自己贪图钱财,贪图富贵生活,你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吗?”
“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怪得谁啊!”
要一生的精致,要一身的清白,又要一世的好名声,没有先天的好出生,没有先天的绝色,没有后天的勤奋努力,这馅儿饼怎么可能从天上掉下来呢?人痴心妄想道这样的地步,不是自己让自己变得可悲吗?
“你!”关柳被指责的通红了脸,可是,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嘴此刻却是怎么也利索不起来。
方穗迭却又转过了视线,慢慢的走到了赵元任的跟前,凝视着赵元任,良久良久。
“你是故意的,对吗?故意让莫莫误会,误会我跟你之间有什么?”
难怪那天,她总觉得他的行为有点暧昧的超乎正常朋友的范围,只是不及细想。他的百般算计,他的精心策划。难怪连莫莫都被骗了,他算尽了人事,算尽了人心,他知道依着莫莫的骄傲,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当面问她的,莫莫是不会让情敌有当面奚落自己的机会的,所以莫莫必定不会问,而自己也必定不会想到莫莫的误会,他什么都算到了,唯一漏算的是——,却是最致命的事。
或许这句话最适合给他。
“人说,自作孽,不可活,我觉得这句话,挺适合我。也,挺适合你的。”
她不该,什么都埋在心里,让莫莫有误会的机会,让赵元任有屡次三番利用自己的机会。
而他,不该,算尽了一切,算尽了别人,却独独没算到自己。
这场复仇战,败了所有的人,每一个人。
骂了所有的人,说了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说的事,方穗迭转了身,朝着门口走去。
身后,有脚步走动声。
她顿住,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了句:“不想让我怪你们一辈子,就别跟来。”
身后的脚步声顿住了。
她走出了门。
仰天,是漆黑的夜。
那天开始,方穗迭消失了,在h城消失了。
赵元任找遍了所有的人,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
施敢却依旧风花雪月,依旧左拥右抱,逍遥快乐。
后悔莫及
方穗迭还在h城。
那天,走出门口后,方穗迭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她想要逃开这里,逃开这里的人和事。
可是她逃不开的,她知道,所以她从没有奢望一开始就能逃出h城。
她只希望能躲个两三月,等赵元任或者还有施敢的搜索松了,她再走。
她茫茫然的走着,不知道自己该躲哪儿,然后,她想到了一个人,宋朵朵,她知道自己失踪后赵元任必定会找宋朵朵,可是除了朵朵,自己真的没处可去,没地可去了,她孤立无援。
于是,她给朵朵打了个电话,她在电话这头空洞的声音惊坏了朵朵,朵朵赶紧打的过来,在知道事情原委后,怜悯的看了她半晌,方才告诉她,自己租了个房子,原本给远房亲戚用的,结果那亲戚走了,现在租约还没到期,不如就去那里。
到了那个房子,他们准备了一个多月的干粮。
然后,方穗迭就对朵朵说:“朵朵,他一定会找你,不要打电话,不要来看我,什么都不要做,就说你不知道我在哪儿,就说不知道我跑了,他们应该……应该不会……为难你。”
事到如今,方穗迭有几分的不确定,因为赵元任,什么都可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