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穆斯林黑鬼不过是乌合之众,即便得到了苏丹和中国全力的帮助。终究也不过是一群民兵。尼埃雷之战不过是我们一时大意而已。只要发挥我们武器上的优势,那些黑鬼不过是无知的蝼蚁而已。现在已经不再是阿尔及利亚和越南战争的时代了,科技进度终将使我们轻松的毁灭那些愚昧。我押300欧元。”战地俱乐部内,经过了一个下午豪赌的牌桌之上早已烟幕弥漫。几支雪茄在灰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袅袅的青烟。此刻的牌桌上的格局早已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原先的众位赌客之中只剩下布里吉特上校和皮卡尔少校还在进行着最后的决战。此刻牌面占优的布里吉特上校一边得意洋洋的玩弄着手中的筹码,一边期待着今夜自己的“虎”群新的成绩。他曾多次乘坐直升机视察过被“虎”群攻击过的现场,数十辆各种车辆在转瞬之间被远程击毁,到处可见被烧成焦碳的尸体,那些可怜的殉难者,可能至死都不清楚攻击来自何方。
“你的意思是我们为了打击中国在苏丹的势力才介入乍得的内战吗?这好象根本不合逻辑。”皮卡尔少校谨慎的跟上了300欧元,同时继续询问着那些自己一直以来都难以了解的高层决策内幕。“这并不难理解,中国人在苏丹的石油项目投资已经达到了150亿美元,那个东方大国7%的石油进口来自苏丹。从1995年至今贪婪的中国人已经在苏丹形成原油勘探开发、输油管线、炼油、石化等上下游一体的石油工业体系。不难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苏丹将成为中国人的波斯湾。而更为可怕的是乍得、利比亚和尼日利亚都在闻风而动。我们必须找一个突破口来挤压中国在苏丹的利益空间。达尔富尔问题显然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达尔富尔地区位于苏丹西部,自北至南依次与利比亚、乍得、中非等国毗邻,面积50多万平方公里,约占苏丹全国总面积的五分之一。达尔富尔地区包括三个州,即北达尔富尔州、西达尔富尔州和南达尔富尔州,总人口600多万。这里居住着包括阿拉伯人、富尔人和黑人等80多个部族,而其中信奉伊斯兰教的阿拉伯人多居住在北部,而信奉基督教的土著黑人则住在南部。达尔富尔地区曾经雨水丰沛、土地肥沃。各民族长期以来也便相安无事,但从20世纪六七十年代,随着人口膨胀、放牧过度,这里的荒漠化现象不断加剧,惯于逐水而居的阿拉伯牧民被迫南迁,并因为争夺水草资源与当地黑人部落发生冲突。由于长期以来达尔富尔地区部族间的武装冲突不断,致使该地区的许多地方一直处于无政府的混乱状态。
2003年2月,达尔富尔地区黑人居民相继组成“苏丹解放运动”(又称“苏丹解放军”)和“正义与平等运动”两支武装力量,以政府未能保护土著黑人的权益为由,要求实行地区自治,与政府分享权力与资源,并不断攻城掠地,展开了大规模的反政府武装活动。连年的冲突最终造成一万多人丧生,100多万人流离失所,其中约50余万人住进了难民营。
关于达尔富尔问题的根源,世界各国的学术界各执一词。种族冲突说、宗教压迫说,甚至全球气候变暖说都流行一时。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在2005年达尔富尔南部发现油田,并预计开采后日产原油将高达50万桶之前,西方世界对于达尔富尔地区的内战和难民并不关心。在非洲这个被西方世界当成崛起垫脚石的大陆之上,这种部族间的仇杀实在司空见惯。但是达尔富尔的石油储量探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却选择了跳将出来,以内战频仍、人道危机为理由要求全世界联合起来向苏丹政府施压,来持这个迟到的正义。
显然达尔富尔危机在带给苏丹民众灾难的同时,却给某些大国带来了染指苏丹石油的福音。所谓制裁的最终结果当然是实现西方各国控制达尔富尔油田的目的。但大国的胃口绝不会到此为止。控制苏丹这个拥有丰富石油资源的国家,进而以此为据点辐射它对非洲的其他产油国家的影响力和控制力。但是如果想要依靠经济和外交手段来逼迫苏丹政府就范,西方世界却最终不得不面对身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并一直在默默的帮助苏丹政府解决达尔富尔危机的中国。虽然已经与印度在马六甲地区兵戎相见,但中国政府依旧用强硬的态度向西方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达尔富尔难题”并非无解;第二,中国在解决达尔富尔危机中的角色至关重要。北京并不认同西方世界动辄用制裁的手段来解决问题,达尔富尔问题是历史、部族、宗教、难民和贫穷等诸多因素相互交织、长期作用的结果。必须从发展入手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达尔富尔问题,而安全与和平是实现发展的首要前提。
但是西方世界并不打算给苏丹政府这个机会,率先提出要对苏丹进行军事干预的是英国。一般的分析认为,英国抢在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之前首先提出对苏丹实行军事干预的主张,是为了给英国在利比亚建立军事据点创造机会,以保护其在利比亚的石油利益。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又何尝不是英国皇室寻找一切借口调动军事力量准备介入中印战争的准备。但是英国的这一提议却并没有得到西方国家的领头羊―美国政府的积极响应。华盛顿并非不想借达尔富尔问题用武力在苏丹扶植一个亲美政府。但苏丹毕竟不是阿富汗或伊拉克,它有着辽阔的战略纵深和复杂的内陆地区,如果打着维持达尔富尔地区和平的旗号,利用阿拉伯半岛的军事基地发起攻击的美国军队必需穿过苏丹政府军、阿拉伯人民兵和黑人基督教“苏丹人民解放军”势力范围,变数大、既不安全也不稳定,对于人道援助和维和后勤支援而言都并不可靠。而更为严峻的是一旦从与印度的战争中腾出手来,中国决不会对自己在苏丹的投资袖手旁观的。
既然从红海方向发起攻击行不通,与苏丹鸡犬相闻的乍得便成为国际干预行动最可靠的底座。乍得虽是内陆国,却因法军长期经营,形成了稳定的空中运输网络,且乍得的萨马拉特、瓦达伊等区与达尔富尔直接接壤。而且法国自1983年起在乍得常年驻扎军队,只要法国加入进来西方世界便可以以乍得为基地,轻松的控扼达尔富尔。虽然在联合国内达尔富尔冲突各方对国际维和部队的构成、规模等意见严重分歧。但欧盟还是决定绕开联合国,于2008年1月28日通过决议,决定先行向乍得、中非两个达尔富尔毗邻国派遣由14个国家军人组成的3400人维和部队,以“保护流离失所的难民”。这一行动的实质,无非是先行建立前进基地,同时为日后可能的直接干预打做好准备。一旦在欧盟军队在乍得地区集结完毕,那么无论是套用“科索沃”模式直接扶植达尔富尔独立,还是沿袭伊拉克模式,在当地反政府武装的协助下直接出兵推翻苏丹现政府都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无论达尔富尔最终如何解决,法国政府所能获取的利益都相当有限。但是以新科总统萨科齐为首的法国政府高层却并没有选择置身事外。或许是为了维护法国在非洲的势力范围,或许是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盟国的美好承诺当了真。总是法国选择了在达尔富尔问题上充当西方世界的马前卒。但是不等欧盟的维和部队部署完毕,乍得国内已是战火四起。刚刚于2008年1月29日启程、31日抵达恩贾梅纳的首批15名奥地利军人,2月1日便不得不原机返回,而第二批部队、原定1日抵达的54名爱尔兰特种兵和12名奥地利工兵,以及装备、车辆、物资等共计3架运输机更不得不取消飞行计划。随着乍得内战持续,针对达尔富尔劳师动众的军事行动,最终很可能就此胎死腹中。而面对乍得的危机西方各国不过表示关注,但是身为乍得宗主国的法国却无法置身事外。面对民调的继续下跌、市政选举形势危殆,以及欧美盟国的屡屡施压。最终法国不得不联合自己在非盟的众多小弟,投入到乍得的内战中去。
“好了!故事讲完了,开牌吧!”在布里吉特上校侃侃而谈之间,牌桌上的筹码早已堆满。“最后一个问题这里安全吗?”皮卡尔少校搂着在赌牌间歇勾到的一个来自罗马尼亚的女侍应,一边笑着问道。“请放心,那些黑鬼还没有能够摧毁我们防御工事的重炮。相反我们的炮火却足够杀死他们所有的人。”布里吉特上校冲着停在战地俱乐部的窗外的6门“恺撒”轮式自行火炮笑道。“那好吧!团长,我是4条a。我想我赢了。”当底牌打开,布里吉特上校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而皮卡尔少校则大把大把的将桌上的筹码收入了自己的怀中。而在“亚斯特克斯”军事基地外围的草原之上,一头猎豹正在悠闲的寻找着自己的猎物,突然猎豹敏锐的鼻子嗅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飞快的转声跑去。在茂密的草丛之下,一双双足以震慑任何猛兽的眼睛正在黑暗中闪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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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落日象熔金的炼炉―此语出自凡高于1888年2月在法国南部的阿尔,写给埃米尔·伯纳的信中,在当地他深深地为南方璀璨的阳光而激动,并创作了不朽的名画―《向日葵》。
注2:法国外籍第1骑兵团―常驻于奥兰治,该团是隶属于法国陆军第14步兵师的装甲单位。下属3支装甲车中队和1支机动步兵连。一直以来被指定为法国对外干预部队的先遣单位之一。
注3:欧洲“虎”式武装直升机―“虎”是德国mbb公司和法国国营航宇工业公司联合研制的反坦克和地面支援直升机。“虎”将发展下列三种型别:hap“虎”法国陆军护航和火力支援型,pah-2“虎”德国陆军反坦克型,hac“虎”法国陆军反坦克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