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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2)

出生地填报自己是芙蓉人。应该说,这是一种籍贯回归,是对故乡的确认。尽管当前芙蓉的经济文化明显落后于虹桥,做虹桥人似乎比做芙蓉人体面,但我把自己的籍贯由“虹桥”改为“芙蓉”,没有感到任何的遗憾,相反,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让我有资格以芙蓉当地人的身份说芙蓉,写芙蓉——试想,写芙蓉旧事,作者如果不是芙蓉人,而是一个外地人,那他写出来的“旧事”,读者一般会相信吗?

我对芙蓉的爱是真挚而深沉的。1980年,我于乐清师范学校毕业,母校的老师劝我留校执教,我却因为要求回故乡芙蓉中学就教而谢绝了,而1984年,乐清县委组织部调我到县委办公室供职,我又因为舍不得离开芙蓉而犹豫了好些时日。有趣的是,1981年,我还在芙蓉街盖了两间楼房,打算在芙蓉长期住下去,而在十年之后由于在县城缺钱买房子而不得已出售这座楼房时,我依然情系芙蓉,无奈地给大门口贴上这么一副对联:

江山如此多娇

风景这边独好

横批是:此屋出售

说真的,作为作家,我可以不写北京、上海、西安、西藏、新疆和纽约、巴黎、罗马等世界有名而我又曾去过的地方,但是我不能不写芙蓉,芙蓉就是我心中一首澎湃不息的歌。我愿将芙蓉看作一位不可多得的好朋友,与她在文章中作绵长而幸福的对话。

第四.芙蓉失去海,是我心头永远的痛,我必须写芙蓉。

代后记:心中澎湃不息的歌(2)

1977年6月25日,这是一个值得芙蓉人永远铭记的日子,就在这一天,位于芙蓉东侧海面的清江方江屿围海大坝合龙,从此,芙蓉由开放式的“临海小镇”一夜之间变为封闭式的“内陆集镇”!于是,海湾变成了内河,海埠头变成了河埠头,原来随潮而动、长年出没的鱼虾蟹军团,从此在芙蓉销声匿迹,而昔日海埠头百帆云集的场面一去而不复返,芙蓉的两大溪流也逐渐变成了没有生命歌唱的干巴巴的菜篮溪。更不幸的是,芙蓉的海上门户被堵死之后,当地的商业经济严重萎缩、倒退。首当其冲的是芙蓉市日,其固有的交易格局被打乱,海上庞大的船队及货物进不来,而从山里运下来的诸如树木、毛竹、柴爿等大宗货物,大量积压而卖不出去,致使海上人与山里人无法正常交易,无法互惠互利,迫使他们彼此各谋新的出路。于是,渐渐的,芙蓉市日固有的“山海互动、人流如潮”的壮观场面及特色消失了。这是令人何等的痛心啊!

1984年和1986年,我和妻子及孩子先后离开芙蓉,正式在县城安了家。由于我母亲舍不得离开芙蓉街那间温暖的店堂,我在随后的年月里,不时踏上回转芙蓉探亲的道路。但每次芙蓉之行,我心头都隐隐作痛。的确,我无法忘记芙蓉的海,特别是那个海鸟群飞、鱼跳蟹爬的高滩背——它就是我的诗,我的歌,我的梦,我没齿难忘它的面容、肌肤、声音、气息和滋味,我的快乐与它同在,我的激情与它同在,而它今天在哪里呢?

自然,这样的喟叹和追问是毫无意义的,我只有拿起笔来,写出记忆中的海,并写出自己对海的情与爱,心中才会宽慰,而且,只有这样,我才能给芙蓉人的子孙后代留几分自豪、遗憾、感慨和思考。

今天,《芙蓉旧事》一书终于完稿,我如释重负,感到非常高兴。本来,此书还有十来篇文章(如《听唱词》、《一九六八年芙蓉赌博灾难记实》、《打火》、《做大水》、《争山记》、《石茶亭》、《芙蓉的宗族势力》、《芙蓉小吃》、《担柴棍》等)要补充,但由于写得太累,我给放弃了。我不敢对此书的可赏性作任何标榜式的自我评论,因为我写作并出版此书,说到底,更多的是为了释放心怀,即写出自己对旧时芙蓉的热爱和怀念之情,而今天这个目的算是达到了,我心里就基本满足了。当然,若蒙读者诸君偏爱,大家在看了我的这篇文章之后,不嫌弃,能从书中再选择几篇文章甚或将全部文章耐心地读完,那显然是对我最大的肯定和鼓励,作为作家,我将视为莫大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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