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生堂-第13章_ 御宅屋自由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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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2 / 2)

梅秀玉的手绵软细腻,有着绸缎一样清凉光滑的感觉。家义沉醉地随在她后面走着,瞥见她的腰肢如春风拂柳一般婀娜动人。出城门,下河滩,两人找着一块大油石坐下来。虽然近在咫尺,梅秀玉白皙的鹅蛋脸却像雾里的灯火,虚幻成朦朦胧胧的一团。家义问:“我不是听见你在吹箫吗?”梅秀玉回头望望岸上,说:“我是吹给你听的。”家义又问:“咋不吹了?”梅秀玉目光幽深地说:“箫坏了。”随即扑倒在家义怀里。家义身体里潮起一股热浪,两臂用力箍住她,向着她微微开启的双唇吻下去。梅秀玉两只胳膊又如细藤一样缠绕住他的脖子。家义说:“我真想你!”梅秀玉喘着气说:“我也是!”家义说:“你跟我都结婚了,我咋还是见不到你?”梅秀玉说:“不是还没喝喜酒吗。”她将湿软的舌头送进家义的嘴里。家义顿然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浪像河水一样流动起来。

忽然有人喊:“跑匪啦!跑匪啦!”两人惊悚地抬起头,见河对岸的缓坡上影影绰绰有一群人在追赶嘶叫。河面上两只秋子箭似的向他们射来。家义说声“快跑”,拽着梅秀玉在高低不平的鹅卵石上疾步奔跑如履平地。跑进城门,回头再看,河水在月色下平静地闪着碎银似的粼粼波光,人和秋子都无影无踪。家义两手扶着潮湿的城墙,看着梅秀玉在鼻子底下娇喘吁吁,冲动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像跟谁赌气似的狠命吻下去。梅秀玉的嘴唇好似芙蓉花瓣,带着一股清香和湿润。家义辗转缠绵地吻着,口齿不清地说道:“你是我的!谁也拿不走!”梅秀玉咿咿啊啊地回应着他的亲吻,两手紧抓着他的肩膀,说:“我是你的!你把我拿去!”

家义觉得脑子一片轰鸣,身体里潮起一波一波热浪,亢奋地只想把梅秀玉碾压在墙上。心醉神迷地正要进一步动作时,忽又听旁边有人说话。“这不是益生堂老二吗?咋跟梅家二姑娘裹在一起了?”他慌得张眼四望,竟发现城门里外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嘁嘁喳喳地看着他们。而梅秀玉好似浑然不觉,两只胳膊依然藤蔓一样缠在他颈上。家义悄声喊着:“松开!松开!”梅秀玉恍然惊醒,眨眼便像一阵轻烟消失不见。

家义怔怔地呆站着,遏止不住的亢奋依旧鼓荡得如潮起潮落。可是周围人越聚越多,恍如闹市。月色淡去,天色渐明。家义撇开众人,循着街巷一路找到养兴谦门前,却见大门紧闭,两只椒图门环静止不动。他上前拍打门环,屋里竟有一陌生人应道:“是谁?”这一问,将他从梦里问醒过来。床前一地水似的月光。没有梅秀玉,也听不见箫声。紧绷的身体依然留连在梦里,期待着欲望得以满足。他重又合上眼,恍恍惚惚中与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做完了与梅秀玉未能做成的事情。

月光透过窗户,冷冷地触摸着枕头上两滴墨迹似的泪痕。

8

一九五五年春,一纸调令,家义从文教科调到茅山中学工作。

茅山中学的前身是茅山书院。院中最醒目的建筑当数文庙。整个建筑坐北朝南,砖木结构,宫殿式外观。屋顶铺陈着青色琉璃瓦,瓦缝间长满瓦松。庙前有一丹陛,高近一丈。陛前镶嵌的青石板上刻有麒麟图案。殿内有一高台,过去曾立有孔子塑像。高台下面供奉着七十二贤人的牌位。右侧有一楼梯可以登临二楼。庙的正南边两侧,各建有五间平房,相互对应。大殿以东为东庑,以西为西庑。东西两庑便是三千弟子牌位的栖居地。两庑之间是一个青石场子。场子的南面建有三间瓦屋,与大殿对应,居中为大成门,左右两侧各有厢房,左为乡贤祠,右为名宦祠。大成门外,建有石拱桥一座,名状元桥。有二墩三孔。桥下一圆形水池名月宫池。直径约二十米,池深五米。池内养有红鲤鱼,水面上飘着绿色的水葫芦。池周及桥两侧都立有白玉石栏杆。状元桥南约三米处,立有高大的石柱牌坊,完全用青条石垒成。高约二十米,宽约三十米。牌坊正中上方,雕刻有“魁星门”三个大字。牌坊的四根立柱上雕有狮、象四个,工艺精细,形态逼真。

益生堂第一章(22)

茅山人自己过着平静、恬淡的日子,却把最奢华的排场给了孔圣人。每年的八月间,他们都要在这里筹办“圣人会”,以纪念孔夫子。届时所有学生放假三天,与民同乐。学生们纷纷从家里将猪肉鸡肉和各色菜肴带到会上。家庭困难的也不必拘泥,可以一担柴聊表诚意。这一天,他们除了要向圣人牌位叩头外,还要一一向老师叩头谢恩。

家义以老师的身份住进书院时,大殿里已经没有孔子的塑像了。七十二贤人的牌位也不知做了谁家灶里的柴火。空空的大殿里倒是比以前热闹了许多,常有些单位借用这里排练节目,配合各种运动进行宣传。

家义报到那天,正遇见两个班的学生在举行课间篮球比赛。场地边儿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师坐在小板凳上,手舞足蹈地喊叫着,像是在作指导。他穿着长衫,皮鞋,外加呢帽,在一群衣着简朴的学生中间,好似一只丹顶鹤,显得气度不凡。

(bsp;家义好奇地问:“这是谁?打扮得咋这么洋气?”教导主任说:“他是冉老师,教语文的,早年在外面的高师学堂念过书。”他对家义神秘地笑笑,说道:“这是个怪人!听说年轻的时候跟一个富家女有过瓜葛,不知为啥分了手。别看他这会儿嘻嘻哈哈,上课严厉得很,连学生吐痰放屁都不准许。书倒是教得不坏。”

家义远远瞅着,对冉老师整洁的衣着印象深刻,问道:“他总是这副打扮吗?”教导主任说:“总是,唱戏的都没他穿得整齐。”

他带家义去办公室领回书本,说:“你刚来,时间长了就知道,这学校里怪人多得很。你看那边儿。”家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一个男老师远远在树下站着,两个学生立在左右,像是在听他训话。教导主任说:“他姓樊,教物理的,湖南人,话难懂得很,从来不修边幅,时常能把衣服扣子扣得错上错下,前襟上弄不好还沾点汤汤水水啥的,连学生见了,都在私底下笑话他。”

家义听了,忍不住好奇地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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