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离开翠华山半年后的晚春时分,李意来到了翠华山上拜访紫虚。
紫虚与李意上回一别,又有十四年不见了。当年一起向张道陵求学的时候,紫虚最疼爱这位小师弟,加上左慈,他们三人是感情极深,无话不说,无事不谈。难得这位李意来拜访自己,紫虚便留他在山上住了一宿。
李意本有意将自身擅长的戟术传授给李昊,听得他已到铁龙山求学骑射去了,难免有些失望,但他此行似乎并非专门为此而来,失望片刻之后复又振作精神。
这夜春雨骤歇,月儿正圆,两人于茅庐前的石桌上煮酒谈心。青梅水酒一经煮温,立即散发出阵阵醇香,乘着暖和的春风,漫空飘荡。
李意呷了一口酒,笑道:“三师兄真是用心良苦啊!”
紫虚漠然道:“此话怎解?”
李意神情复杂的笑了笑,道:“武艺再高,只能击杀数人,数十人,最多数百人,建功沙场,浴血边疆,还得依仗骑术与射术,文韬与武略,三师兄让昊儿前往铁龙山学习骑射,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吗?”
紫虚默然不答。
李意又道:“昊儿得传御剑术,拳剑修为想也深得你的真传,加上他的祖父本就是剑术名家,听说五师兄还传了他引以为傲的枪术,他的术艺定已深不可测了,说不定已胜过我们这几个老头啦!我此次扑空,未能和他相见,真是遗憾!”
紫虚微微一笑,道:“天高地阔,来日方长,何愁没有相见之日?”
李意苦笑道:“也对,可能是人老多情吧,这几年我对这些晚辈弟子,就不怎么严厉了,常感看一眼就少一眼似的,疼爱都还来不及。”
紫虚反问道:“你收的那个徒弟可也争气?”
李意颇感欣慰地笑道:“这小子虽比不上昊儿,可也聪明伶俐,所传招式无不一学便会,所传道理也无不一教便懂,戟术已绝不在我之下,他日或可辅佐昊儿成就大事。”
紫虚又问:“六师弟的病情怎样了?”
“还是老样子。”李意轻叹一声道,“这几年,为了鲁儿接掌大位的事,他可算是费尽了心力。他的病是劳累过度,累月累日积下来的,如今吃什么药也不管用,眼看着病入膏肓,咱们得事先想定后事才对。”
“想定什么后事?”紫虚故作糊涂。
“自然是新教主的人选!”李意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
“六师弟不已打定了主意,让鲁儿继任教主之位了么?”
“话是这么说,然而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兄、五师兄都不曾表态,或许他们心中另有合适人选也未可知。”
“敢情你这次来是给六师弟当说客的。”紫虚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