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被迫吃自制食物(1)
被迫吃自制食物
我母亲是个业余的自然科学家;她对生物学、营养学,还有婴儿皆感兴趣。她阅读克拉拉·戴维丝(claradavis)于二三十年代做的前卫实验。戴维丝断言应给婴儿健康、完整的食物,而且每次要让他们吃所有他们想吃的食物,持续数月。这些包罗万象的食物包括牛肉、骨髓、内脏、鱼、菠萝、香蕉、菠菜、豆荚、奶、酸奶、玉米粉、燕麦片、黑麦饼干以及海盐。宝宝的选择可能很极端:比如某个宝宝吃的大部分是骨髓;或者喜欢香蕉和牛奶,而某个宝宝偶尔抓一把海盐。虽然如此,时间一拉长,宝宝自然会选择富含所有必须营养素的平衡饮食,而且他们的健康极好。有个九个月大患佝偻症的男孩,一直喝鳕鱼油(富含维生素d)直到佝偻症彻底痊愈,而且他今后都没再得过这个病。
戴维丝的实验并不多,且就我所知,从来没有重复测试。不过,无论被证实与否,这个论点使我母亲坚信,如果每个人,甚至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孩(或许该说“特别”是婴孩),如果你只给他们健康的食物,他光凭直觉就会把自己喂得很好。所以非常偶尔在外头用餐时,我们可以点任何想吃的垃圾食物。但只要在家,就是吃真正的食物,我的父母从未告诉我们该吃什么、吃多少,或者何时吃。
我母亲心中另一个营养界的英雄是安德尔·戴维丝(adelledavis),她是提倡全食物与大量蛋白质的畅销作家。晚餐前,老妈会拿出胡萝卜、苹果,这么一来饿坏了的我们,自然会先吃生菜水果,而不是点心。主餐则是一般的美国食物:炸鸡、鲔鱼沙拉、菠菜、咸派、肉饼、淋上自制苹果酱的马铃薯松饼。还有很多便宜的食物(例如洋葱鸡心),我们也吃很多的米与豆子。我们的晚餐总有数种蔬菜以及大碗生菜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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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被迫吃自制食物(2)
我们的食物大部分是在地且当季的,所以我特别记得例外情形,例如我们每年冬季会买几箱橘子与葡萄柚。喝娟姗乳牛(jersey,一种产自英吉利海峡泽西岛的著名乳牛品种)的新鲜生奶、吃土鸡蛋,还有几次我们宰了年老体衰的蛋鸡煮汤。蜂蜜则是来自地方上的养蜂专家。偶尔我们让邻居到我们的地里打猎或捕鱼时,也会有鹿肉和竹荚鱼可吃。那时,附近的农场,很少人养家禽,家畜到市场卖,所以我们必须到店里买这些食物,但我们吃的牛肉、羊肉、鸡肉都来自熟悉的农场。
最重要的是,在真正的农场上现采蔬菜准备晚餐,这个简单的举动其实极为奢华。这是所有厨房园丁的一大乐事,我原本可能只是提个篮子从厨房出发,要到菜园找莴苣、节瓜,以及新嫩的茴香,结果回来时推着一车的食物。只因为沿路有几片长斑的菠菜老叶(天气热被弃置)或者刚冒出头的青葱,虽然还没到可以卖的程度,却鲜美的令人无法抗拒。若是懒得下田,阴凉的地下室篮子里,有备好了要卖的豆子、茄子和辣椒。
从四月到十一月,我们的莓果、莴苣、香草、蔬菜,让每顿饭都像大餐。起初经济拮据时,即使产量再少,也全都得送到市场上卖。但等到每种作物都放肆生长,我们便可以爱吃多少就吃多少。自己没有种的,就去农夫市集采买或交换。到了冬天,我们吃自制的罐装番茄和冷冻红甜椒。全家人都吃下大量的蔬菜:每人四支玉米、大盘番茄片、超多的生菜沙拉,到现在我们还是这么吃。对我而言,半杯的熟青花椰菜很可笑,那像是给小娃娃吃的分量。
我们吃的每样东西都是自制的:我们用刚磨出的新鲜面粉做全麦面包和荞麦松饼,用果汁机榨出苹果汁、甜菜汁和萝卜汁。做玉米油也是小孩子每周一次的家事。冬季的汽车旅游,我们会打包自家食物出门,通常是几大罐豆子、米、面包、苹果以及花生酱。
餐后甜点是和了酸奶或美乃滋、胡桃、椰子肉还有蜂蜜的苹果沙拉。连正式的甜点(虽然不常吃),像香草布丁、樱桃派、草莓酥饼,也总是从基本材料做起。蛋壳、菜屑则全倒入桶里给鸡吃,丝毫不浪费。现在听起来这些都很完美,但一罐罐蜜糖及自制玉米油在当时可是一点也不吸引我。我想要那种正常小孩都会吃的美国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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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被迫吃自制食物(3)
在我们家最大的禁忌显然是垃圾食物,就因为这个了不得的理由,让我更觉得非吃不可。十一岁生日那天,我父母亲告诉我,晚餐时我可以吃任何想吃的,于是我贪心地点了一个店里卖的蛋糕。我到现在还记得那霓虹灯般的糖霜,隐约闪着金属光泽。我硬是把蛋糕吃下去,不想承认那可怕的蛋糕比不上我母亲在我们生日时,用真正的牛奶、奶油、蛋和顶级巧克力做的泡芙。
这些出糗的回忆,令人联想到克拉拉·戴维丝的实验,只有在所提供的都是品质好的食物时,才能发挥作用,她的实验有时被当做经证实的“营养智慧”。婴孩的确用鳕鱼肝油治好自己的佝偻症,像个天生的科学家或像野生动物借着吃某些植物自我治疗。不过,那是戴维丝只给婴儿好的食物吃。假如婴儿也可以吃冰淇淋三明治、如霓虹灯般五颜六色的糖霜,以及培根块那会怎么样呢?就我所知,没人试过这样的实验,但这结果似乎并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