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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阅读(2 / 2)

我不放心,但又能怎么样呢?或许就像杨燃天说的,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接受那种交易,又或者人家冯总根本不稀罕我这种调调。

不管怎么说,我想着可以拖一阵子就先松了一口气。下午临下班的时候,小王给我打电话问我跟冯总联系了没。

我说没来得及。他很生气,要我现在就打电话,上面要求五月底之前必须把越峰公司的欠款拿回来,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为了交差,我拿起电话,拨通冯总的座机。我私下以为,都快下班了,他是一个公司的老总,应该早离开了。如果没人接,我就好交代了。

“谁呀?”电话那头有人接起来,冯总竟然没走。

“嗯,是我。小孟,xx公司的小孟。”

“哦,孟露啊!”冯总竟然还记得,“是不是小王让你约我吃饭的?这个人,真是麻烦啊!”

小王只是让我给您打电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

“唉,正好我也烦着呢!一起吃热闹!”冯总自说自话,“小王在吗?”

“唔,他不在公司,我给他电话。”我想转述。

冯总说:“算了,他不在正好。最近,我看见男人就难受,还是女娃娃好,清清爽爽、温温柔柔的。你在公司?”我用的是座机,他的电话有来电显示功能。

我觉得自己好像没答应他,但人家没问你“想”怎么样。

“我在公司,如果……”

“你等一下,我去接你。”冯总放下电话,把事情定下。

我拿着话机发愣,这算……什么?

手机里有短信嗡嗡叫,打开一看是公子润的——他要在厂子里加班,晚上不回来了。

正好,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今晚的饭局。是福不是祸,杨燃天不是说过吗?吃点儿豆腐没什么,只要不过界就好了。我朦朦胧胧地了解界限在哪里,好像和谢亦清那天差不多……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冯总到了楼下。我下楼之后才发现对方竟然开着一辆奔驰s系列的车,坐进去果然舒服,只是膝盖那里被空调吹得有些凉,忍不住拉了拉裙角。

“冷吗?”如果他不生气或者正常的时候,声音还是很有磁性的。

我正乱想,冷不防被一个横过来的影子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一贴,他已经侧在我身前,嘴里还念叨,“哎,你找不着那个按钮吗?这么一摁,就关了,空调就吹不着你了。”

原来人家是好意,是我多心了。收回来的时候,他的手在我的膝盖上放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有心,我也只好装傻。

不能把所有人都看成色狼吧?那也太高看自己了。

车启动,很平稳。所谓“开宝马,坐奔驰”,一点儿不假,奔驰的舒适度绝对要高于宝马。

冯总打开音乐,竟然是轻音乐,这人的格调还行。

“听小王说你在学校里还是小有名气的记者,了不起啊!”冯总边开车边说。

我赶紧谦虚,“没有,没有,就是宣传稿之类的,实话实说而已。”我想说没什么文采,可人家也没夸你有文采,剩下的就咽回去了。

“我原来也喜欢读些诗词之类的,后来做生意,就全丢给老师了。看见你,就突然想起我上学的那时候了。”冯总似乎有些感慨,“还是上学好啊!现在跟个土鳖似的,每天汲汲于那几个钱,没意思!”

莫非他以为我是文艺青年,故意套近乎?或者我自作多情的毛病又犯了?

我忐忑不安地想着。他还念叨着自己上学时如何喜欢语文,最后竟然苦笑了一下,说:“其实,那时候我们班有个班花,语文特好。嘿嘿!”他自失地一笑,恍如当初的少年。

饭店看起来不错,虽然生意兴隆,但每个座位之间的私密性很好,也没人大声吵吵,我差点儿以为是西餐馆。直到我看到菜单,才万分确定这是一家四川菜馆。

“这里环境好,清净。”冯总大概看出了我的疑惑,但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喜欢吗?”

总算没有忘记我有判断功能。我点点头,是个不错的地方,只是无功受禄,有些惶恐不安。

“最近读什么书?”冯总问。

我想了想,实话实说,“嗯,主要是学bsp;冯总看了我一眼,“小孟,你不看别的书吗?”

傻子也看出来他有些生气,我赶紧改口,“在学校不好好学习,‘书到用时方恨少’,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呵呵,才女,一张嘴就与众不同,这成语用得。来喝一杯。”冯总又变得很高兴。

我晕!这是成语吗?要是这也算成语,那街头泼妇都可以算“出口成章”了。

我想起杨燃天的警告,赶紧推托,“对不起,冯总,我酒精过敏。”

“过敏?”他看看我,“我听小王说你能喝啊?”

“我来公司不久,不知道王哥从哪里听说的。我过敏主要是心跳不稳,外表倒没什么。”

“真的?”

不愧是江湖里滚出来的,一句“真的”,一个眼神,看得我心底一阵阵发虚,强撑着点点头,赶紧说话带过去,“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还要喝酒,不然就叫上王哥了,扫了您的酒兴真不好意思。”

“唔,没事,自己喝也好。”冯总似乎相信了,自己满上,很爽快地喝了一杯。

躲过被劝酒的噩运,我又开始担心他会不会酒后乱性。好在今天晚上他的话不少,被人挖了公司的墙脚,他心里不太好受。而且,挖走的人又想抢走他的市场,更让他郁闷。

听着他念叨手下人如何忘恩负义,自己如何辛苦栽培,不知不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冯总已经醺醺然。小王叮嘱过,不让我提任何催款的事情,我只能看着他吃饭,了然无趣。

我一心想离开。

“难得你能听我这个老头子念叨。”他结账,“唉,也就是跟你们在一起,我还觉得自己是个年轻人。天天在钱眼儿里转,转得人都老了。唉!”

出门的时候,他踉跄了一下,我伸手一扶,被他揽在怀里。

就当是扶着自己的叔叔吧!

我努力地调整情绪。

“小孟,有句话你听说过吗?”

我低着头,摇了摇,“冯总,路上有查酒精的,您还是打车回去吧。”

“你不会开车吗?”

“不会。”我老老实实地说。

“不对,小王说你会。”他用胳膊紧紧地夹了我一下,我不敢动作太大,好在他又松开了,我只能勉强维持着距离。

醉汉是需要扶,如果他再有过分的举动,我再……

“呵呵,丫头!”一股酒味喷到脸上,脸颊被人轻浮了一下,热辣辣的,“真嫩啊!”

我只能把头扭到一边,低声下气地说:“冯总,您醉了。”心里却咒骂,为什么出租迟迟不来。

“醉里看花花更美啊!”他嘿嘿地笑着,年纪虽然大,力气却不减。我想不动声色地挣脱却失败了,那人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小孟,有句话叫‘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看到你,我就知道了。”说着,钳着我肩膀的手滑了下来,落在我的腰上。

t恤很短,他的指尖一挑就可以触到皮肤,“这腰细得,好像风一吹就能断,真让人舍不得,来,我帮你扶着。”

出租车呼啸而至,我赶紧推他,“冯总,车来了。谢谢您今天的款待。”

很奇怪他竟然没有其他的举动,只是上车后对我招招手,说:“小孟,我很欣赏你,只要你来,我没二话!”他嘿嘿一笑,让司机离去。

我疲惫地回到宿舍,把身子都搓红了,才算洗完澡,躺在床上,腰上火辣辣的。

人都是贪心的。

如果我拿回这笔钱,所有人都将不敢歧视我,我不用靠陈总,不用靠何春菊,也不用靠常沛,自己就可以在公司扬眉吐气!但这样的风光,不也是要靠着冯总实现吗?

如果我拒绝,小王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已经犯过一回错了,这一次陈总还会保我吗?为了在公司能顺利发展,我和公子润的恋情都不敢公开,现在我却要在这个风口浪尖让自己再临无妄吗?

我想找个人问问,但我能问公子润吗?我是他女朋友,他自然不能让我吃这种亏。

可他也不过是个新鲜人,如果我“不吃亏”,他能为他的义愤填膺负责吗?我想起那天我问他如果我不在北京……他的僵硬无疑就是答案。我们都不相信两地分居会天长地久,相信到那时大家会很理智地选择“短痛”。但以他的个性,绝对不愿意这种选择起因于他的建议或愤怒。我想得这么明白,那还有问他的必要吗?

我想打电话问杨燃天,但是以什么立场呢?既然已经拒绝了人家,又哭哭啼啼地寻求帮助,我都看不起自己。

辗转反侧,我终于想到一条折中之策,拖着吧!拖到无可拖的时候,或许会有机会。

第二天,星期二。

小王意味深长地过来说:“怎么样?听说昨天冯总请你吃饭了?”

“嗯,是。”我简单地回答,手上不停地输入数据,不管对策,只要有动静就好。整个办公室好像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

“冯总说什么时候给钱了吗?”小王笑得很恶心,“你出马,一准没问题。大学生又漂亮又聪明。”

“嗯,您不是不让我说这事儿吗?我没问。”

小王提高了声音,“什么意思?孟露,你可是协助我工作的。怎么,第一单就想甩了哥们儿?”

“王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冯总一早就给我打电话了,他随时等着你过去取钱。你装什么装?”

“那王哥您去好了,我还有好多东西没做完。”我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您看,我一个人做两个职位,的确分不开身。冯总既然说随时可以,您就代劳一趟,把钱取回来吧!”

小王嘿嘿一乐,说:“就算我去,你也得先去。昨晚上你们不是一起出去了吗?既然冯总点名让你去,那肯定是意犹未尽,你再牺牲一趟。话说回来,冯总虽然有家室,可是有钱又帅气,懂得怜香惜玉,你还是好好地维护着吧!”

“王哥,您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了?我昨晚出去一趟也就是吃个饭,您怎么发挥了这么多内容!别说我是您的同事,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该这么含沙射影吧?冯总就是咱们的客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凭什么要我牺牲一下?!吃饭,聊天,挡住咸猪手,您是不是觉得我还得上他的床才算完成工作?”我想着要韬光养晦,可话到嘴边根本就刹不住,“王哥,我敬重您是前辈,乱七八糟的话咱不说。我希望以后像我能不能喝酒、有没有男朋友这些话还是不要什么人都讲的好!”

我站起来几乎是点着小王的鼻子讲的,他讪讪地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做工作嘛,哪有不吃亏的?切,现在的年轻人,金贵!”

看他怏怏走开,我心里一阵阵地沉下去。这种事情没人会打报告,但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抽冷子害你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中午吃饭,味同嚼蜡,连带着,胃也疼开了。

办公室里没人提起这事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既是同事就没必要搞得感同身受。老李也早早地离开了,世情凉薄,换了自己也如是。

晚上,我泡在电脑前看小说,快十点的时候电话响了,接起来,是公子润。

“你昨天陪人喝酒去了?”那边听不出来好坏,但是,应该不是欣喜。

“嗯。”

“谁?”

“客户。”

“哪个客户?孟露,非得我一句句问你你才说吗?或者你根本就不想让我知道?”

“陪客户吃个饭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吃得很开心,是吗?听说拿到了一笔大单子,啊?厉害了,一出手就连老业务员都比不上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问你什么意思!告诉你,我公子润再没出息,也不要女人养着!更不稀罕你这种女人!”

啪,电话挂断了。

我像抽了筋似的瘫在椅子上,呆呆地坐着。小王不知道乱说了什么,但能这么快传到公子润的耳朵里,还是有点儿出乎意料。公司没有秘密,我只是忘了谣言走得永远比真相快。

好像约好了似的,电话又响起来,打电话的是常沛。“孟露,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去赴那种酒会?”

“去了就是去了,爱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常沛问:“你说的哥信你,就一句话,吃亏没?”

“吃亏又怎么样,不吃亏又怎么样?你是替他问的吧!不用问了,我没必要为自己洗刷什么!”

“孟露,这事这边传得厉害。越峰公司是拖欠大户,小王说冯总指明只要你去他就给,大家都疯了似的传!上次就是小王为了要到欠款带他嫖娼,结果被抓。公司吃了哑巴亏,也不敢声张。你现在……唉,你怎么揽到这种事儿?”

我觉得好笑,是我想不做就能不做的吗?我向你们问计的时候怎么没人吭声?人人都知道小王什么德行,开始怎么没人说句公道话?现在过来问我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自求多福啊,我只是求不到福,现在你们都是看我笑话的!

“好强啊!”我好像突然有了斗志,“我总得有个机会证明自己不是笨蛋对不对?”好像真是这么回事,“现在我有这个机会了,我当然要证明!”

“破鞋!别理她!”那边突然传出公子润的咆哮,一阵撞击声,“嗡……”电话挂断了。

就算我再以身体换什么,毕竟是第一次,也轮不到破鞋吧?必须是第二次或什么的才能算,对不对?

我抹掉眼泪,和谢亦清那晚是横亘在公子润心头抹不去的阴影,他的在乎超乎我的想象,就算一切都清楚,怕在他的心里,我也落下了“轻浮”二字的印象。唉,本来应该原原本本解释清楚的。可今后若是一起走,那么多的事情,哪能一件件都说清楚呢?即便开口辩解,一张嘴怎么抵得上周围的流言蜚语?!

再多的激情和承诺,没了信任就无所谓守护,就好比一个赤裸裸的婴儿爬到战场上,千疮百孔都是最好的下场。到最后基因突变反目成仇,或者中毒、遗忘、一生陌路都会是很合理的结局。

我流了两滴泪,脸就干了,实在是觉得掉眼泪既无聊又浪费体力。

回到宿舍,小张探头看了我一眼就缩了回去,砰的一声关住了从不关的门。原来被人损也可以是一种友谊的表现,我有点儿怀念那个傻兮兮的宿舍管理员。

王清这几天忙展会,她要在实习结束之前做完展板这部分的工作。广告公司离她男友比较近,估计这周她都不可能回来。

躺下的时候,我希望能有电话或者短信进来,哪怕是冯总的都比这样的寂静好。可是什么都没有,一夜就这样熬过去了。

星期三。看起来流言传播得很快,王清打了个电话过来,她在广告公司都知道了!

我告诉她我现在不想提,她就识趣地挂了。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扇你一巴掌,撕掉你的伪装,让你赤裸裸地说出来的地步!

我忍不住想给公子润打电话,拨了一下又挂了。说什么呢?我在无事生非,想用这个来测试他的信任?听起来很荒谬、很幼稚,可我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正如他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一样!

二十啷当的年纪,能看得开什么呢?

第十五章

办公室里突然变得安静,我成了同事们眼中的怪人、不可接触的妖精,连何春菊都客气了几分。

下午,冯总打来电话,“小孟,考虑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要负责我们公司的业务?”

“呵呵,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竟然说得很平静,“我听公司的吧。”

“小王说你们老总要求你们必须在月底拿到钱?”

“呵呵,您都知道了,那就帮帮我们吧。替人打工,不得已啊!”

“嗯,我手头也很紧,最近业务扩张得很快。这样吧,你来我办公室,我们商量一下。”

“冯总,我这个周五就结束实习了。”

其实,下周二才是月底,我已经知道自己能接受什么样的结局了。

“啊?小王没说啊!”

“嗯,冯总,还有一句话不知道您听过没有,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

“哦,你很聪明嘛!”

“明天您几点方便?”

“那就下午吧,下午四点,我三点有个会。”

公司不是很大,也没有正规的制度,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哪来那么多会?

“好。”我记下,“记下了,我会安排的。谢谢您!”

“好,到时见。”

电话挂掉,周围突然又响起了嗡嗡声。一定是我多心,所以才有刚才很安静的幻觉。

打开文档,我开始处理各种剩余的东西。周三之后是周四,有很多工作必须在周五之前结束。

等忙完,已经七点了,办公室不知什么时候都走空了。

电话和这个房间一样安静,手头空下来的时候,真想立刻砸了这个东西。当最后一封邮件写完,点击发送,整个人突然觉得很轻松。

走回宿舍,只有八点,平常这个时候我都不在。很多同事都聚集在我们那里吃饭,因为厨房在那里。进了门,一下子安静下来,扫过人群,我看见秀秀和公子润站在里面。

不是不尴尬。

我垂下眼皮。我有勇气,也有经验。失恋对我来说是常事。

一点儿胃口也没有,而且胃也似不疼了,整个人仿佛没了痛感神经,只有疲劳一圈圈地打击着我。

有一点点幻想,希望有人能敲开我的门,或者再加一句“都过去了”之类的话,然后我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突然被急促的警铃叫醒。楼下不知道谁的车被人碰了,酷似救火车的警报声呜哩哇啦地乱叫。我看看表,五点了。

本以为警报一会儿就会结束,没想到它的主人睡得忒熟,半个小时过去,竟然没有一点儿停的迹象。听得久了,刺耳的声音竟成了一种音乐,在这个不期而遇的早上,心情极度沮丧的时候好像一出拙劣的闹剧,我等着最后那哭笑不得的一刻。

它的嚣张,我的期盼,竟成了等待的意义!生活真是不可思议!

四十分钟过去,有人开始咒骂。

四十五分钟过去,有人开始推开窗户隔着街咒骂。

五十五分钟过去,骂的人也无力了。

一个小时过去,听到关窗户的声音,我走到阳台上。隔壁的阳台门也打开着,没有封挡的阳台,我看见一个同样“幸灾乐祸”,安静地趴着观望的身影——公子润。

他站了多久?

“哼!”斯人转身而去,此地空余警报声。

我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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