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杜弼忬脱下了那身让他厌恶的装束,黑西装、黑裤子、黑皮鞋黑领带,靠,再戴一副墨镜就是黑社会了!——最傻逼的黑社会!
穿着侍应生的衣服,他顶替了阿强——原先四楼的侍应生——的位置,手里拿着托盘,打着领结、穿着金黄色的马甲,杜弼忬像穿了黄马褂一般高兴。
穿梭来回,脚下踩着风火轮般轻飘。
那个叫老坝子的家伙,看着杜弼忬的眼神里尽是嘲弄,但是杜弼忬在那嘲弄的覆盖下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甚至还有些恐惧,是的!恐惧!他在害怕什么?
杜弼忬不由得笑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终于来了四楼的第一批客人。
一名穿着唐装的祥和老者,一名穿着西服一眼看去就是商界巨子模样的中年人,一名穿着花里胡哨衣服的青年,年级和杜弼忬差不了多少,二十六七岁的模样,运动鞋、满是窟窿的牛仔裤、上身一件真正的花衬衫——印着淡红色的樱花——杜弼忬看到这樱花就不由自主想起处女来,他自己也惊讶,怎么看到樱花潜意识里就想到处女呢?不过在这样的天气里穿一件衬衫也不得不让人佩服,要知道,连一向自认为身体倍儿棒、异常吃冻的杜弼忬此时还穿着棉毛衫,一件衬衫外加一个黄色小马甲呢!
而最后一个上到四楼的则是那位穿军装的阁下。
杜弼忬很是好奇,这个看似花花大少的年轻人怎么有资格坐在这里和这群大佬平起平坐地赌钱?
要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赌局,更是实力的象征!杜弼忬自然不可能天真的认为这个表情轻佻的年轻人不过是个家里有权有钱只知道赌钱泡妞玩乐的二世祖、败家子而已,杜弼忬深知,能坐在四楼赌钱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更不是有几个钱就能上来赌的,不然,三楼那些暴发户有钱佬早把这四楼的门都挤破了。
在这个地方,其实是有严重的等级阶级限制的,这便如一个阔商人与一个贵族的区别,商人再有钱又如何?见到再落寞的贵族都是要鞠躬的!
在三楼赌客之中,杜弼忬知道的便有三个在申请四楼vip卡,他们之中一个在本市也算有些权势地位的知名人士,还有两个已经是非常成功的企业家,身家上亿。然而,他们都已申请过两次以上了,却都未成功。
在得知这些事情后,杜弼忬若还认为这个年轻人是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那可真是白痴了。
不由自主的,杜弼忬不经意便多看了这青年几眼。
这青年也仿似随意的看了看杜弼忬。
杜弼忬见过许多奇特的眼神,他师傅穆先生的、黎伯的、那位军人阁下的、还有还有那老坝子的,但没有一双眼是与其本人外表如此不相宜的,杜弼忬的印象里,这样的青年有的该是轻狂而带些傲慢不屑的眼神,是啊,如此年纪便有资格与这些高高在上需要仰视的大人物不分高低的赌钱,这已超出了赌钱本身的意义,要知道,三楼的几个有些背景身份的赌客拼命想往四楼挤,难道他们只为了赌钱?若只为赌钱本身,那在三楼很四楼有有何区别?除了地位和身份的象征,更多的是为了利益!对,没错,为了利益!!要是能和几个在南中国甚至整个整个中国能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人物在赌桌上赌钱并结识,那无论是对官路商途都是有莫大好处的,这已不仅仅是赌博了!杜弼忬知道,有些人甚至愿意出几千万买到一张四楼的入场卷,这便可想而知了。
所以,这青年绝对有傲慢轻狂的本钱,杜弼忬并不会因此而奇怪,换作是自己也会有些年少得志,意气风发的嚣张吧——借用句孙红雷饰演的刘华强的话——不嚣张叫年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