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女人就在屋里厮打起来,冯拴从床底爬出来,“我的大姑奶,我的二姑奶,别打了。”
老来俏年轻时候的泼辣由此可见一斑。
后来,万般出在无其奈,成了王木墩的婆娘,由于是富农的婆子,老实过一段时候,改革开放,她的泼辣劲上来了,左邻右舍的人都不敢惹她。据说有一次,她家养了几只鸡,丢了几只蛋,她老是怀疑被人家拣去了不给了,于是她就从东头骂到西头,从早晨骂到中午。
“我家那鸡呀,是一天一个蛋,从来不歇茬的,你要是拣到了,就给我送回来,我二花呀,还要谢谢你。你要是像猪一样吃了迷心食,我可绕不了你,那个蛋是我家鸡下的,你闺女吃了,烂x,你儿子吃了,烂吊,你男人吃了,死男人,你女人吃了,死女人。”
“我家那鸡呀,是我辛辛苦苦喂大的,鸡腚眼子就是我们家的银行,我们家的烟油火耗全指望它了,你吃了一个鸡蛋,头上也不能长一个肉疙瘩。我郑二花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你要是送给我,瓦解冰消,你要是不送给我,我天天骂,我天天咒你个龟日的,叫你吃不下去饭,睡不好觉。”
“这馒头有数客有数的,你家有几只鸡,一天下几个蛋,突然多出来了,你不知道吗?你一个男人,突然一天又来了一个男人,你不知道吗?我知道是谁个拣的,我就看你自觉不自觉,你趁早给我送过来,人家的鸡下的蛋,你吃到嘴里就变成屎了,只有狗才吃屎,人哪能吃屎呢?”
“我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给你们三天时间,每人都数一数,你家有几个鸡,一天能下几个蛋,那多出来的就是我们家的鸡下的,你要是不送来,我有着骂,非骂得你家鸡飞蛋打鬼扔坷垃头子,非骂得你家男人被婊子缠死,女人被男人日死。”
“。”
郑二花先是站着骂,后是坐着骂,然后是蹦起来骂,跳起来骂,在地上打滚放赖的骂,只骂得口吐白沫,白眼珠子直翻。这邻居们被骂得走投无路。
有一家老俩口过日子,端起碗听到骂声,睡觉也不得安生,老头就说了,“孩子她娘,你说这二花整天的骂大会,干脆你把俺家的鸡蛋送几个给她,就说是她家鸡丢的蛋,开始时候没有发现,今天数了一数,多了几个,八成是你家的鸡丢在俺家的鸡窝里了,”老太婆说,“我才不干了,她骂了半天不都是骂俺们家的吗,我说你老糊涂了吧。”老头说,“她不是说了吗,送去她还要感谢呢?”于是这个老太婆就挑了几个大鸡蛋给送了过去。
老来俏得到了鸡蛋不骂了,就在送老太婆走的时候,突然一只鸡从她家的一个旮旯里叫唤着飞了出来,“咯咯哒,咯咯哒。”老来俏从那旮旯里找出了几个鸡蛋,正好和她说丢的鸡蛋数目相同,郑二花叹了一口气。
第九卷:破鞋第六十八回:嫦娥被强暴
开始,老瘦猴以为是老相好的破烂货在唱歌,心里暗暗骂道:“这么老了,还什么郎呀妹呀的,装什么嫩?这个老婊子,看把你韵的,这么自在呀。老子一年不给你送钱,你就不让我进身,你卖呀又不光明正大的卖,偷偷摸摸的卖,又不明码标价,给你多了,我给不起,我一个拾破烂的,草鱼头能够有多少血呀;给的少了,你不高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的脸上就成了火车的边组站了。再过几年,你白送给我,我都不要,不能够养不能够下的,也就是过个隐。”
他竖起耳朵,再仔细一听,不是。听人说,她年轻的时候,声音好听,像是砀山的酥梨一样,掉在地上,连个梨核都找不到。这年龄大了,当时的狸猫赛如虎,去毛的凤凰不如鸡哟,她声音像一面破锣,沙哑的很,像是汽车急刹车时擦地的声音,她要是还有年轻时候的嗓吧,还不早参加那些唱黄色小调的歌舞团,还愿意跟我俩好,做你美梦吧,瘦猴,自古以来都是好货不便宜,便宜没有好货的。我和破烂货俩好,是一个想钱花,一个想“窝”钻,是瘸驴配个破口袋,弯刀配个瓢切菜。
不是破烂货,那是谁呢?听这声音翠生生的,掉地都能够跌碎了,软绵绵的,掉地又能够弹起来。哟,我想起来了,还能是破烂货的闺女,嫦娥回娘家来了吗?他悄悄的把门推开一条缝,斜着眼朝里面看,看的不是十分清楚,他又不敢推开太大的缝,他怕破烂货的丈夫王木墩在家,不管怎么说,老瘦猴和破烂货是做狗苟蝇营的事情,见不得阳光的。王木墩,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来了,王木墩就知趣的躲开了。但是,有时侯六劲上来了,拿起刀就是刀,抡起棍就是棍,把入侵者打得落花流水。老瘦猴就吃过这样的亏,所以他不敢贸然行事。
嫦娥还是从小的时候,破烂货带在城里玩过,他见过。他想,要是王木墩在家,嫦娥她不会唱这些思郎想郎的小调,她既然唱了,就说明王木墩不在家。于是他的胆子就大了,大大方方的推开门。
“郑二花在家吗?”
嫦娥的歌声嘎然而止。
“你找我妈的是吧,她赶集去了,你是——”?
老瘦猴脸上堆着笑说,“我是城里的你赵叔(他的名字叫赵大棒)呀,”嫦娥一愣怔,莫非就是我妈经常提起城里那个拾破烂的老瘦猴,心里一阵反感。
老瘦猴说,“我如果没有认错的话,你就是郑二花的千斤小姐,嫦娥是吧,你妈在我面前经常说起你。”
嫦娥只是“嗯”了一声,也没有十分的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