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扬的事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多干扰,人和事他们见得太多,早就锻炼出了处世不惊的能耐,其实皇家贵气也多半是因为见过太多东西,很难对某些事产生惊愕,久而久之,一代一代如此累积下来,自然成就了浑然天成的贵气,当然,这说法未必全对,可起码也是一部分原因。
水都的拜龙节共有五天,这五天内,各地的商贩、客商、游人,几乎可以把水都城挤破。
筝儿的十一岁生辰过得很寒酸,当然这是相对于她的公主身份来说得,往年,虽然也不大操大办,可起码皇后和皇太后会在宫里办桌宴席,皇后无子息,对季海所生的儿女尤其好,虽然大部分人觉得她是想拉拢季海以保住她的后位,可季海心里明白,她只是爱屋及乌,她把自己今生对他的爱全部转移到了他儿女身上,这种转移是种痛苦,也是种寄托。
本想亲自下厨做碗寿面,怎耐最近胎气所致,手脚都有些浮肿,金谋不让她乱动,毕竟算是高龄孕妇了,保养不当很容易出乱子,寿面就只好由店家去做,这是筝儿第一次出京,一开始就跟着野马一样的哥哥,摔打了一个多月,娇气也消了不少,如今也敢徒手抓菜吃了,她并没多管,一回宫里,教引婆婆自然还会让她改过来,就先让她自由自在一点吧,人生总是要有甜有苦才成正果的。
“娘亲,你的手怎么肿得越来越厉害了?”小丫头摸着她的手,也不管是不是把油渍粘到了娘亲手上。
“娘亲这是胖得,来,快把面吃完,记得不要咬断,这可是长寿面。”
小丫头埋头继续吃,可刚咬两口就突然一脸惭愧地抬眼,“我不小心咬断了……”
这话惹得季海笑了半天。
金宏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只顾着吃饭,估计又饿了几天,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干吗。
金谋刚下楼去了,说是云韶来拜访,她没跟着下去,一来陪女儿吃面,二来这两天身子总有些不舒服,也不想动。
“娘,我给你捏捏吧,肯定很舒服。”吃饱喝足的金宏来了兴致。
刚刚托了季海的小腿来捏,却被门口一声呼喝给吓停了,“不要动!”是个清脆的女声。
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身形清瘦,鹅蛋脸形,眉毛弯细,唇色红润,配上一身水蓝色的衣衫,虽不能说有多美丽,但却显出了几分不识人间烟火的意思。她身边跟了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身上还背了一只细藤编的药箱。而她们身后站的人正是金谋。
没等金谋张嘴,那女子便自行进来蹲到季海身前,轻轻拿开金宏的手,“孕妇的四肢最忌人动,不管针灸还是穴道挤压都不可以,容易使胎儿滑落,还有那株熏香也要撤了,虽然这香味淡,且可以凝神静气,但不适合孕妇。”声音虽然严厉,却带了几分柔弱,让她说出来的话失了不少威信。
金宏到被这女子弄得有点呆楞,这女人哪来的?
“云韶请得大夫。”金谋顺手恰掉熏香,这玩意还真没在意,这客栈一直用这种香来驱除异味,闻惯了到给忘了。
女大夫轻轻执起季海的手腕,她的手凉凉的,摸在腕子上还挺舒服。
“夫人最近可喝过花茶?”
“没有。”
“餐食里可有桃花等疏通经络之物?”
季海仔细回想,似乎吃了些这类东西,“似乎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