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上茉莉香,沏上菊花茶,在窗下摆上棋盘,阳光照射亦是朦朦一层,看窗外银霜,格外舒心。
执一黑子凝眉浅笑,“父皇该多走动走动才是。”
李渊一声轻咳,望了眼窗外朦朦胧胧的银白一片,手中白子举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这几日越发劳累,身子也懒散,哪还动得了。”
扬起双眉看向李渊,“父皇,该你了。”
紧紧攥着黑子,看白子落下,眉头忽皱,咬下嘴唇,黑子重重落下,长舒一口气,拿起周围白子数颗,俏笑道:“爹,你这次许是真错了,该让大哥在身边帮你而不是……这天下迟早是交给他的。”
眼眸微转,流光闪烁,轻声嗔怪,“累着您可不是我们的福气,爹。”
一声爹叫的李渊心情舒坦,身为陛下是高处不胜寒,久违的亲切也只有蓉儿和秀宁才能给予。
“呵呵,”捻起白子捋着胡须沉思,许久不能落下,看似松散却实在无子可落,终是死角。
“是不是世民还在介意?蓉儿,爹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太子之位爹是中意世民的,可治理国家毕竟不是带兵打仗,国赖长君,唐不能做隋,废长立幼终不能长久。”
“爹,”蓉儿一声轻唤,便低头不语。
“洛阳一战,世民威望大增,还有人记得太子吗?我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什么都明白。建成若是再不争取,怕是真不知有太子而只知秦王了,功高震……”重重一声白子落盘,一声叹息,尽是无奈的苍老。
蓉儿心思流转间又拿起白子数颗,盈盈一笑宛如霜雪下的梅花,“爹,你输了,我终于赢了回。”
“若是她们也像你这般知心就好了。”嘴角升起一抹笑,尽是苦涩,伸了伸懒腰欲起身。
蓉儿连忙过去,扶起李渊,这个冬天,他明显是老了。“小心点。”
缭绕缠绵的烟雾淡淡,深吸一口皆是茉莉花香,喝一口菊花茶,问道:“怎么好久不见世民?”
蓉儿心底一颤,抿一口香茶,淡静如茶,“我哥见世民没什么事,就拉着世民陪他去了洛阳。”
笑意盈盈下隐藏的亦是担忧的心,她知道李渊必定会问世民的去处,便和无忌想了这样一个原由,无忌如今已身在洛阳。
见李渊含疑点头,忙笑着追问,“父皇,你是不是在担心大哥?”
令蓉儿惊疑的是李渊摇头大笑,“不担心,有秀宁在,我们早已是胜利在望,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秀宁也去了,她不是在苇泽吗?”
“有战事怎么能少得了秀宁。”提到秀宁,李渊是满脸的自豪,洋溢着骄傲。
“太好了,大哥彻底剿灭刘黑闼,那天下言论必定站在大哥那,那时,父皇就安心了。”
蓉儿紧紧攥着杯身,很快回来是期盼,更是忧怕的开始,怕的是世民难以和大哥抗衡,性命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