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张圆圆收到出版社屁颠屁颠寄的书后立刻告诉了我,我让律师直接发律师函到出版社,并通过电话义正辞严地告诉他们,我已经联系了几家媒体,如果不马上交钱的话,“贵公司拖欠作者稿费就立刻见报,就你们这血汗出版社还想上市”。通过这样的半流氓手段,那个编辑被迫和我拟了新的协议,把钱分三批给我。
拿到第一批稿费后,我续租了一年房子,剩下一些我存着留作生活费,我暂时还是不想工作,但我想我应该老老实实挣点钱了。有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重新加盟了企鹅公司工作,那时企鹅公司已经成了全球最大的公司,改名叫帝企鹅公司。帝企鹅公司的大楼有喜马拉雅山那么高,上下楼都要坐火车,盘山而上,所有的小企鹅都在那直接出生,上帝企鹅幼儿园,然后是帝企鹅子弟小学,子弟中学,子弟大学,毕业后直接进入帝企鹅公司,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共产主义。梦醒后,我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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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直接停在了气势辉煌的大酒店门口,衣着华丽的门童给我拉开车门,我下车进了旋转门,饭店大堂里有着各国走动的人士,总服务台墙上挂着两排石英钟,分别指着世界各地此刻地不同时间。顶上是璀璨华丽的大吊灯,一间间充满异国情调的咖啡厅和餐厅,每个厅都有着好听的名字,泰国菜的餐厅里种满了不辨真假的热带植物,日本料理的门口则吊着两个红灯笼,上面写着日文,几个穿和服的漂亮女服务员两排分立,用日语对每一个进门的顾客说欢迎,同时鞠躬。我四处寻找一个叫“雪茄吧”的厅,但整个饭店巨大得像一个迷宫,我完全迷失了方向,我找了几个服务员问路,她们也不知道,终于有一个人指了指楼上。
上到二楼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西装革履打扮得像黑社会的男服务生,他礼貌地告诉我“雪茄吧”是周总的私人会客厅,并问我是否有约,我告诉他有,让他确认一下,他通过对讲机问了几句以后,带着我曲折反复地走到了一个狭窄走廊,天花板低至头顶,灯光昏暗,像是去参加一个毒品军火的秘密交易。
他推开一个古色古香的木门,我一下子仿佛坐着时光机来到了中世纪,一米多高的古罗马铜像,端坐在柜中的繁复古式座钟,摊开的巨大赤金扇面,还有一些不知道哪来的古物。一支青铜长剑,几只交叉放置的猎枪,一幕雕花屏风,酒和雪茄分别陈列在不同的玻璃壁柜里,有着浓郁怀旧气息的沙发空着,让人联想到这个地方曾经有过多少密谋。
“你在这里等一下周总,你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
他推门走了,我坐在有着宽大扶手的沙发上,窗外是一个绝佳的风景区,从那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北京环路上车水马龙,近处是一个小小的后花园,从外面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还有如此一个世外桃源。
过了一会儿,老周推开了门,人未看到就先听见热情的声音:“兄弟,好久没看到了。最近在哪儿发财呢?”我起身,他示意我坐下,然后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吩咐男服务生上一壶茶。
“我前一段微服私访了一下江南。”我笑着说,“人民生活得很好,您放心。”
“最近有大作吗?”
“有一个题材,不过还在酝酿中。”
老周,本名我也不知道,他是我工作时候的作者,当时我们的网站每个人分片都有点击量的指标,每天早上都有专人发图,谁的辖区的点击量的升降图,我们看那玩意就跟股民看k线图一样刺激,每天早上发图的时候,编辑们都会奔走相问。
“你的涨了吗?”
“我的涨了三个点。”
当时我的辖区有一本52万字的长篇小说号称镇站奇书,每天给我固定带来点击量40万,书名类似90年代初小镇火车站旁边录像厅的取名方式,香艳扑鼻,大家宠着它跟高中时候我们班主任宠着我这种尖子生一样――但谁也不知道作者是谁,直到有一天,一个手上带了几个金戒指的人来到了我的办公桌前,告诉我他就是那本书的作者的经纪人。
一本三级小说的作者还有经纪人,这足以吊起我的好奇心。
他让我去见见那个作者,我鬼使神差地去了,在一个浙江菜馆,古色古香的小院落里我见到了神秘作者老周。那天晚上,他说了他很多传奇故事,他曾在金三角茶马古道搞过一段时间的走私,当时三个大汉包围了他,他从脚底抽出匕首,扎伤一人,然后狂奔,逃离虎口。
和老周熟起来就是因为改编一个电影的过程,那些日子我每天给他出点馊主意什么的,老周也会给我们讲一些坊间趣闻。但真正和他能混熟的原因我想我和他都知道,我们肯定通过种种特征认出了我们是同类这个事实。
“事情是这样的”,老周开门见山地告诉我,他要拍一个关于盗墓的电影,毕竟现在盗墓很热门,时间安排在民国时期,大致情节是无非就是军阀盗墓,英雄主人公保护国宝,还加了一段爱情,军阀手下的一个美女爱上了主人公而投身正义。
说完了这个项目以后,他让我考虑一下,如果有合适的枪手可以介绍给他,我连说不用考虑,直接就让我上吧。
我们叙了下旧,然后我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在大灯的照耀下,我看到他西装衬托出他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也透露出无神,他肯定很久没有享受过新鲜的猎物了。我不想落到他的下场,我必须尽快搞定于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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