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负无数创伤的我,费力地爬上了高大而温顺的赤兔马,把七星刀与方天戟插入马袋之后,便无力地趴伏在了赤兔马的脖子上,任由赤兔马沿着长安中央大街向前走去……
我很累了,比之身上那物理的伤害,精神上的心理伤害要重得多,草率地斩断樊稠臂膀的那一幕,在杀死了数百人之后依然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现在,我只想,回家……
望向那雕梁画柱的萃玉阙,我再次将自己的头靠在了赤兔马那散发着微微热量的脖子上,她,已经不在那里,她,正在董卓的相府里……
我想躺到那温暖的被窝,因严馨怡的体温而温暖的被窝中,好好地睡上一觉……在那一觉之后,便什么噩梦都消失了,那个坚强狂傲的吕布又回来了……
我的并州军大营,哨卫士兵大呼小叫地扑了上来,妄图察看他们统帅的伤势,但,富有经验的大将魏续阻止了他的手下,仅命令十数士兵无声地跟在我的赤兔马后,以观事态变化……
赤兔马背着我缓缓走到了严馨怡身边,使我贴着马脖子的头,无须转动便可看到那在草建的锅灶前烧制食物的严馨怡……严馨怡,尽管我在萃玉阙说,我情愿让她走而换取貂蝉……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而离开我的身边……
严馨怡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并没有因那些许烟尘而有丝毫蒙蔽,我欣慰地笑笑,随即重重地从赤兔马上摔落在地上,在那片草地上砸出了一个人形坑洼……
严馨怡慌乱地赶在一众士兵之前扑到了我的身前,惊惶地看着我那因震动而重新裂开的伤创不知如何是好,我,费力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朝严馨怡说道:“你,叫他们请军营里的,医生来,记得,不是女的不要……”
“……现在还在想着女人,你死了也是活该……”严馨怡嘟囔着走到那些士兵面前小声地说出了我的嘱托,顿时有两名士兵飞奔而去,而其余士兵则在他们队长的带领下远远地观望着我与严馨怡以防所需……
我不顾伤口的不断撕裂,费力地拖着自己疲乏的身体往军帐内爬去,而在严馨怡奔上来费力地扶起我之后,我看了身上衣衫转瞬被血污浸湿的严馨怡一眼,艰难地说道:“扶我,去被子里,我想好好地,睡一觉……”
“不行!!”严馨怡低声叫道:“你身上不停地流血,那样被子还有用吗?”
“……我都快挂了你还在担心什么被子吗?洗洗不就能再用了吗?”不知不觉间,我似乎恢复了些元气。
“洗被子不是简单的事情……尤其是里面的棉花……我就这样抱着你,睡吧,反正,衣服都被你的血给浸透了!”
“……我不客气了……”
身心疲惫的我倒头便睡在了严馨怡柔软而温暖的胸怀中,根本不可能听到不远处士兵们的窃窃私语,而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睡了一觉的我那疼痛的后脑猛然恢复了全部意识,随之,我便感受到了胸腔受创处传来的撕心之痛……
严馨怡无辜地看着龇牙咧嘴的我,满面怜惜之色地问道:“怎么很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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