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不要怪我,我真的很无奈。张雯接着说道。
张雯这话中有话的话让我原本就不轻松的心又压了块石头。也让我复杂的心又缠上了一团乱麻,我又一次的感觉到事情不简单。多日前张雯的话却在今天得到证实: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会遇到什么人,一切都是个未知数。而我当初的预测也分毫不参:我们有言在先的。张雯这伏笔埋得太有深度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好吗?我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张雯。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爸妈不让我这样。
仅仅是因为你爸妈吗?
是我爸妈不让我恋爱!
你没有欺骗我吧?
我说的是真的!
那你刚才怎么那样说啊?
我总是觉得对不起你,就这样分手了。
这是你的决定?——也不是我——我不挽留你,是看到你的样子我觉得挽留不住。
我——我——对不起!我们相信缘分吧,如果有缘,我们会在一起的,不论到了什么时候。张雯说这话的意图很明显是在宽慰我,给我了一种渺茫漂泊的希望。就好像一个失明的人听到医生说:我们在尽最大的努力,只要各方面的条件达标,你会恢复视力的。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我知道你依然喜欢我。我这是在自我安慰,我知道此时的张雯就算是不喜欢我也不会对我明说出的。
我也知道你也还喜欢着我。张雯的话暗藏玄机。但这不是她的自我安慰。
我心满意足了。
我也满足了。
我感觉我们的话都很恶心,甚至觉得我们两个人都很可恶。都喜欢为什么会这样呢?
既然你说了原因,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让我成为你的牵拌,你去意已定,那就随你吧。我说。可我心里的苦水却如同洪水一样,只差弄个缸将我浸泡在其中了。
我们做回朋友吧,也许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张雯的话又给了我一次漂浮渺茫的希望。正如医生对那失明的人说:资金到位的话,我们马上开始手术,成功的几率在90%以上。
那就做朋友吧。天知道我在说出这句话时候的心里,怎一个“疼”字了得。
恩,那走吧,都放学这么半天了,再不回去又要挨骂了。
你先走吧,我静一会。
好吧。
张雯擦干净脸面上的泪痕,走出我的视线。我一个人愣在原地,一言不发,抬头看着广袤的夜空,星星点点一闪一闪,云彩片片飘遮月亮,忽隐忽现,阵阵风吹。心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何处吹来的风,感觉好空……
想着张雯刚说的话,心痛的无法比拟,我的爱情就这样结束吗?
我感觉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怎么个蹊跷法,我到目前无法给出解释,只能依靠时间。而且张雯这一系列的举止和语言让我感觉一点逻辑都没有,完全就是想到哪里做到哪里说到哪里。明明是和我分手却不直截了当的告诉我,非但如此,还给我我们还有再结合的可能这种感觉。为什么?这又是一个伏笔或者远见吗?
临走时张雯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虽然我嘴上应和了,可我心里绝对不想,我怎么能和我爱的人做朋友,假如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到底能不能做朋友?在我看来,恋人分手了人能做朋友的只有两种情况:一,至少有一方还爱着对方,借朋友之幌偷机进展;二,两方都没有用心,只当是游戏,所以做朋友也很坦然。在这里我想我和张雯是属于前者。但是我又分明感觉和她做朋友不会那么从容,并且会做的很尴尬。
明月高悬,月光冰冷,看着人间的悲喜无常。人有悲欢,月有阴晴。尘物皆在,人心荡,冷月无声。
我又一次拉一下衣服的拉链,抬头对着月亮说了一句:我和张雯分手了!
爱情,这就是我的爱情,向往已久终得实现握在手中还没来得及感觉温暖的爱情。
果然——早恋是一颗苦涩的果实!
我心情沮丧悲痛万分的走回家去,有一种叫做撕心裂肺的感觉产生在心低,一直萦绕,排遣不去……
(1)第五章另有隐情(1)
(1)第五章
我一个人心不在焉精神萎靡的骑着自行车,在这条走了万千遍熟悉的路上,路灯还是那样明亮,道路还是那样宽广平坦,只是,故人不再。想着以前每次放学回家总是和张雯一起形影不离的携肩共进,现在剩我一个人型单影只,庞大的空洞和落魄包围着我。我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我始终在控制自己的泪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有各种环境来衬托,就算是风和日丽、阳光普照,在那个人眼里也是一种伤心刺痛的疡患。
我的眼前开始浮现出一个个令人伤心的画面,响起一首首凄凉的情歌:“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是否能再多爱一天,能再多看一眼,伤会好一点……”、“爱的痛了,痛的哭了……”、“别问爱过多少人,在一起的人,只问爱你有分,别问最爱我的人,伤我有多深,现实总是太残忍,我早已付出了灵魂……”。悲伤的旋律在我耳边回响环绕,心像蚂蚁的叮咬,像少了一块肉,像被关在了密封室,透不开气。
这个时候迎面来了一辆汽车,刺眼的车灯照的我眼睛难受,我将自行车尽量的望往边上靠。“嘭”的一声,我只顾着避开强烈的灯光,没有留意脚下的路面——也留意不到。我撞在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上,自行车左右摇晃,我极力控制,最终力不达,倒在了地上。汽车刹住了,就在我的旁边。我半躺在地上,自行车整躺在我旁边,我感觉脚腕疼痛,手背外侧又麻又疼,我一看流血了。汽车里出来两个人,一高一矮,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张易,不用问旁边的那个人肯定是他爸爸。我叫了一声:张易——怎么是你啊?!他走过来将我扶起,他爸爸把我的自行车扶了起来。你没事吧,他爸爸边把自行车放正边问我。我说没事,刚才车灯太刺眼了我不小心撞在一块石头上倒的。他爸爸说,真不好意思,快起来看看有没有伤到。我说,没有,就是点皮外,没事的。我怎么还看着你有点面熟啊,他爸爸疑惑地说。他以前还到我家玩过呢,张易说。张易又说,爸你太忙了可能没留心吧。他爸爸点了点头。
我妹妹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我和爸来找她的,你不是和她一起的吗?张易轻声的在我耳边问我。
刚才她是和我说了几话,完了她就先走了,现在应该到家了。我说。
怪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啊,张易说。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他爸爸过来关切地问了我一句。
没什么的,叔叔,就破了点皮。我说。
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就先走了,去学校找找他妹妹,他妹妹到现在还没回家。他爸爸对我说。
我没事,你们去吧,叔叔。
那好,你自己小心点啊。他爸爸叮嘱了一句。
他们父子俩上了车,马达响起,瞬息间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看来张易是早就知道了我和他妹妹,他爸就算真的知道张雯恋爱,看样子恐怕也不像知道恋爱的对象是我。
洪传的话也得以诠释:张雯家的确家世非凡。
我推上自行车,一路上一种不祥之念占据了我的大脑:张雯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每一根神经绷的极紧。我转念又一想,她出不出事关我什么事,我跟她最多只是普通的朋友。
然而,我却确真的在担心她。
刚才和张雯谈过话之后到现在最多不过半个小时,按照一般的速度她现在应该是在家里的。从下晚自习放学到我们谈话结束最多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按照平时的习惯张雯会是在四十分钟前就在家里的。可是现在都近一个小时了,家人依然没见到她的踪影,作为家长肯定会担心,况且没按时回来的是一个只身的女孩子。
当时我们没有可用的联系工具,能联系的只有家中的固定电话。我不能及时的知道张雯被找到与否。一个人沉闷的回到家,电话拿起了三次,又放下了三次,我不敢打到她的家里,生怕被他爹妈抓住了把柄,说是我将他们女儿弄丢了带的不听话了,此时我纵有《史记·平原君列传》里面毛先生的三寸不烂之舌,也解释不清已经被丢进黄河里的自己。鉴于如此原因,保险起见,明哲保身,我还是没有打,将自己一肚子的担心化做惆怅暗含心里躺倒在床上。
那一夜的睡觉睡眠像是颠簸在发生海啸时候的印度洋,杂梦乱云,不堪深想。
翌日,我及早的赶到学校,找到张易。张易见我行色匆忙便知道我的来意,没等我开口,他便说话了:她昨天晚上近十一点才回来,我和爸找了整个学校,又给校长打了电话,校长又把学校的校警和她的班主任都叫了过来,班主任给她的好朋友打电话——没有。学校周围她能去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找不到,找了一个多小时,就差报案了。
到底在哪找到的?我迫不及待的问。
在往教职工宿舍去的路上找到的。当时我和爸开着车子准备去她外语老师家的,平时她和英语老师——就是那个才来不久的年轻女老师,关系还不错,我们就准备过去。就在路上的时候,爸转弯时候车灯一扫,见街边拐弯处有个女孩蹲在地上,自行车在她旁边,我们定眼一看,就是她。我和爸下车走了过去,她正蹲在地上哭。当时什么我们也没说,把她拖上车就回家去了。张易说。
然后呢?我问。她那么晚了怎么会在那里啊?还有,她哭什么?
回到家就快十一点了,爸妈看到她眼睛都哭肿了就没多说她什么,只问了她为什么会这么晚,她说去同学家拿东西的,回来的路上车胎坏了,天又黑她不知道自己走哪里去了,本来老师教工的宿舍位置就偏,而且那条路晚上还没有路灯,她等着就着急了,也不知道怎么走,更不敢乱走,到了这个路口时就停下来了,想等个人过来问问,谁知道一等就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五个人她又都不敢上去问,怕是坏人,然后我和爸就到了。这只是她说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有时间去问问她吧。张易说。
(1)第五章另有隐情(2)
我和你妹妹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
这个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们第一次通信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身边的那个朋友叫陆召知道吧。那女的是我安排的,她对你们的事一切了如指掌。张易笑说。
你他妈……我瞪着张易骂了出来。
你也别怪我啊,这其实对是为了你们好。张易依然面不改笑,这笑容像是刚才那个没用完的,而且还能再使好几次。在我听来,他这话的口气像是我家长一样。
我操!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有点生气了,瞪着眼睛。
我知道我妹妹和你说过我,你对我也有意见。但是——怎么说呢,她好歹也是我亲妹妹吧!而你呢,又是我一哥们——这你要我怎么办,我不能去拆散你们吧?还有,我之所以这样,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进展情况,顺便在适当的时候再给你提个醒指导一下。说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张易说。这表情像是为我做了件天经地义的大好事。
听张易这么一说,我一是感觉这厮感情经验和心计都比我深,二是感觉张雯在骗我——她对我说是她哥哥和家人都不同意她恋爱。
你不是很反对我和她在一起吗?还有,你不是和你爸妈都了说你妹妹恋爱的事吗?我问道。
张易惊诧的看着我说。
我和爸妈说这个事??怎么可能,我从来都没提过。你别污蔑我啊!我自己都在谈恋爱,怎么可能去我爸妈那里告她的状呢?又怎么可能不让她恋爱?再说我哪有那样的权利,你听谁说的,竟一派胡言!张易有点义愤。看样子他没干过这事。
我看张易不像是在撒谎,他这个人从我认识以来,这一点我还是敢肯定。
我没听谁说,自己猜的。我说。我不想把这张雯的话抖出来,穿了帮必定有个人要难看。但是目前的状况我相信的人却是她哥哥张易。
哥们,我有必要骗你吗?不信咱找张雯来问问,我到底有没有在爸妈面前提这样的事。同是一个爹妈生的,要求肯定是一样的啊。家长对我们要求都很严格,我这样子提这个我学还能上下去吗。张易说。
是我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啊。看来张易真的没撒谎。
你以后会知道的,我根本没干过这样的事。
我说,我相信你。那最近两天的事你也应该知道吧。
什么事?张易问。
我和你妹妹吹了。我说。
吹了?不是好好的吗?张易楞了一下。
昨天晚上的事。
怪不得她昨天回家那么晚的,原来是这样啊!
什么逻辑!你自己刚才都说了她去同学家那东西然后车胎暴了才回去晚了的,怎么会是因为这个呢?
那和你们分手也得有点联系我觉得。会不会还有其他原因?
原因?没什么原因,她自己不想谈的吧我猜。我骗张易说。
这怎么可能,回头我问问陆召去,好几天都没询问过关于你们的情况了。
不用了,没必要了,我们分了都,还追究个什么劲啊。
不行,这事情有点问题。张易表情很严肃。
不过,赵朔,我得给你提个醒,我自己的妹妹我了解比你多,她这个人很会做表面文章。张易继续说。
我顿时没有了语言,结合洪传对我说的话,今天她哥哥又一次和我这样说。张雯她不会的,我依然这样想——我找不到根据。
算了,我回去了,反正都结束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你先回去吧,分手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没必要难过的,事情有什么情况我会找你说的。
你不用去问这个问那个的,没有必要了。我严肃道。
行——听你的,不问就不问,我也管不了。张易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点点头。
我回到教室,心潮再一次波澜壮阔,大脑一片混乱。
洪传和唐检看到我如此悲丧的回来,紧张地问我,怎么回事啊?我低头不语。他们又说,是不是像我们说的那样啊?我依旧没有理睬。他们有点急了,你说话啊,别拉着个脸跟死了亲人一样好吧?!我抬起头来看着他们说,我和张雯真的完了。说完我就感觉自己泪水要出来,我努力的压制着。最终泪腺顺应了我意思,没让它的下一代诞生。
那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又问。
我说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分手了,并且——我感觉她有什么事隐瞒着我。
那我们帮你查查吧。
你们怎么查,要查什么?
看她是不是因为别的人和你分手的,我们认识那个李蒙蒙等回头给问问。
算了,不要问,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就这样。我说。说实话,我从心里不想再得知关于张雯的任何消息。我怕一旦他们问清楚了,我会接受不了这样一个事实——张雯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我不再说话,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如同冬日里蛰伏的动物。两眼发直,变成了盲人。
我心情差到了极点。老师讲的课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课本上的字我一个也看不进去,这些东西在我眼里都化成了。心里压抑的难受,好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我对洪传和唐检说,晚上放学陪我去喝酒吧?他们说没问题,心情差了能理解。
放学后,我们一行三人走往学校斜对面的一个饭铺。过马路的时候,唐检突然拉了一下我说,那个不是张雯吗?我和洪传不约而同的朝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她推着自行车正要走出校门,只是旁边还多了一个人的陪伴,是个男的。唐检说,操,我就说有情况嘛!洪传说,###,你看清楚了那个人是谁?唐检揉了揉眼睛说,谁啊,看不清楚。洪传说,她哥哥张易。唐检说,我操,这就不好玩了,还以为是别人呢,还能上去干一架,可惜是她哥哥。我看了一眼他们又远远看了一眼张易张雯兄妹说,别管了,走,喝酒去!
(1)第五章另有隐情(3)
坐在饭铺里,店里面服务员热情的招呼我们,其中有个姑娘长得挺漂亮,不过以前没见过,应该新来的。唐检一直盯着她看,看得人家快不好意思了——云霞初上,粉嫩怡人。唐检说,这妞挺正点的,以前还没见到过啊。洪传说,新来的吧,叫过来陪我们喝酒。唐检说,多拿点钱就ok了。洪传说,今天可能不够,这钱只够我们满足肠胃可能还满足不了精神和身体。他们笑了起来。我一言不发的呆愣着。
点了几个菜,提了一扎啤酒,我们几个就这样喝了起来。我喝酒是想把痛苦溺死,但这该死的痛苦却学会了游泳。我一杯杯地往肚子里灌,却不见痛苦一点点的减少。我一直沉默着,一句话不说,一口菜不吃,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俨然一个活死人——从古墓里爬出来的。心里想着张雯,像是有块石头一直压在心口上,越想她越那石头压得越厉害,越厉害我就越想。
我不知道分手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过,我自己又难过些什么?我回答不上来,索性不去想为什么。满脑子装的都是张雯,她的身影在脑海里一遍遍的闪现,像是天上的云彩,挥之不去。不就是解除恋人关系关系了吗?不就是向世人宣布我们分手了吗?不就是成了单身一个人了吗?这有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就是想张雯,我多么希望现在我身边坐着的人是她。我侧了一下脸,结果看到的人是唐检。顿时倍感失望和落魄。唐检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也不能一直喝酒,来,吃点菜。说完就往我的碗里加块肥肠。我看着那块肥肠,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大脑回沟一样,突然觉得恶心不已。我把肥肠夹了起来丢在桌边,说,我不吃这个东西。那你想吃什么,我们再点,洪传说道。我说,我什么也不想吃,只想喝酒。洪传说,好歹也吃点菜啊。我说,我叫你们来就是喝酒的,吃什么菜!说完我又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到桌子上,发出很响的一声“嘭”。整个店子一下安静了,里面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我。但是没有人敢做声。我觉得头有点晕了。不一会,我对着洪传说,倒酒。洪传照做。我又拿起了酒杯,对他俩说,来,干杯,为你们大哥重获单身。他们对望了一下叹了口气和我碰了一下杯,一下见底。
不多时,一扎十瓶啤酒我喝了一多半。我说,他妈的,怎么这么快就没了,服务员,拿酒。那个姑娘走了过来。洪传说,别拿了,他喝多了。我眼睛一睁,谁他妈喝多了,拿酒,快点!继续喝!那姑娘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进退两难。他们见我快不行了,开始胡言乱语,神志不清。为了不发生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