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嫂是分管妇女工作的村干部,她性格爽朗,处世大气,无奈的是人至中年,身上日益囤积的脂肪,把原本充满秀气的身材撑得鼓鼓囊囊。
今天得知‘乘龙快婿’要登门,她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找到孩子她爸,对他说:“把家里那只大公鸡逮住,再到街上买些大栗炖起来,晚上款待吴畏和支书他们!”
老庆头是个典型的惧内,年纪不算大,可常年在田里干活,肩挑背扛得已经有些背驼,别人都为他叫屈,自从有老婆那天起,身上最管用的就是耳朵,都已经到了‘说东他就不敢往西,讲鸭就不在骂鸡’的火候,可他到没有什么怨言,今个也是,老婆吩咐了,撂下肩上的锄头,马上就照她的意思去做。
庆嫂也知道他不会有抵触的情绪,看着他的背影,满意地打了个笑脸,风风火火地跑去大队部请支书和大队长一叙。
到了傍晚,鸡杀了,人也请了,这个时候才想起女儿家表现的热情是不是有点太过,特别是看到女儿一脸兴奋地从田里回来,当母亲的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冲着她说:“吴畏是个好青年,但我们是不是太热情了?古上说,女儿家,同意了也要板三分,要不然你嫁过去会给别人瞧不起!”
凤芝原本很好的心情被这句话搅和了,她知道吴畏家根本不会接纳自己这个农村姑娘,母亲的一席话犹如一把钢刀刺进了心窝,然而很多时候人会在绝望中变得坚强,凤芝也是这样,她倔拗地说:“我反正要跟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什么尴尬我都会去挺!”
庆嫂好歹知道城乡差别鸿沟的可怕,城市户口娶农村女孩,就等于永远跳进泥藻里,子子孙孙就要和土地打交道了,她看着女儿,轻声地问:“吴畏他真的自己就下终身了?”
“他下午是这样说的,父亲不同意也要娶我!”
庆嫂打心眼里佩服这位敢为的未登门‘女婿’,拍拍女儿肩说:“好的,妈妈有数了,他肯定今晚来吗?”
“他说马上要向你要求,把我嫁给他!”
“马上?明天也是马上,是不是今天要来啊?”
凤芝也问傻了,当时他是不是这样说也弄不清楚,她拿毛巾抹了抹脸,对母亲说:“我去看看!”
气喘吁吁跑到‘知青营’,吴畏的门口锁着,她问隔壁正在做饭的知青说:“看到吴畏了吗?”
知青回道:“刚才还在这里,朝市街那个方向走去了!”
凤芝三步并两步地赶了上去,绕街寻觅时,在副食店里发现了吴畏,只见他在买瓶装酒,还捎带了香烟和罐头,看到此景,难以言表的兴奋涌上心头,和他在一起拥抱过,爱也做了不知多少次,可那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苟且之事,今天他这份礼要过来了,那么,以后就可扫去一切阴霾和尴尬,坦坦荡荡地做女人。
她没有和吴畏打招呼,内心的激动也由不能在大街上发泄,她扭头跑往家里,进门直接闯到楼上,把自己塞进了床里。。。。。。
庆嫂被吓了一跳,以为事情有变故,忧心忡忡地跟上楼,在床前正欲询问,发现傻女儿是喜极而泣,气得她抡起大手掌,重重地她屁股上打了一下,问:“什么时候来?”
“他在街上买礼物,可能马上到了!”
庆嫂点点头,满意地说:“嗯,懂礼数,很好,支书他们已经来了,你也快下去吧!”
凤芝没有起来,应允说:“让我喘口气,我马上就下去!”
吴畏彻底撇开以往的不自在,拎着一大包礼物,穿越在村巷之间的路上,驻足观看的人很多,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坦荡,毫无顾忌地走进凤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