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中国几千年的文明史,就从来没有对妇女公平过。我是不是受了这种文明史的影响,对玉珍不够公平?
我告诫自己:收手吧,别再去惹兰子。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容易冲动又不知后果会是什么。
我努力克制着不去想她。星期天,我把自已关在家里,有时下下厨房,做点家务。偶尔也买点水果,夜宵给玉珍,以此来弥补和掩钸自己的内疚。
然而,兰子的在呼机上火辣辣的留言总是让我心跳加速!我不取去看,却又盼着她的下一个留言。我像上了毒瘾,有一天兰子头疼难忍,居然一连发了十几个传呼,我终于熬不下去了……
就这样我和兰子的交往一天天频繁起来,感情的天秤渐渐地开始倾斜!
又是兰子上夜班的日子。
我心照不宣,风雨无阻。必定踩着单车,陪她去食堂吃夜宵。兰子知道我特别喜欢吃她们食堂的菜包子,总是买好了一大盘等我一起吃。吃着,笑着,旁若无人,别提她心里有多开心了。
吃完了,我目送她走进车间,便踩着单车回家。来来往往n厂的职工也认识了不少。
n厂是个有几千女工的大厂。男工十分排外,结成帮派,外面有人进厂带走厂里的女孩,他们就群起而攻之。砸车,打人的事常有发生。兰子是他们的美女,我去招惹,他们岂能甘心。
有一次兰子心有余悸地对我说:“斌哥,那天晚上太危险了。我厂那帮男人商量着怎么样对付你,刚想行动,碰到了一个知道你的人,说了句‘知道他是谁吗?斌哥!’那帮人一听斌哥二字一下子就蔫了。那人还说,“你们得罪了斌哥,他第二天就知道你家住哪里,父母是谁,砸得你家瓦片都休想留一张!”
我不置可否地笑着说了声“言过其实”也!
其实,我很少出头露面,只是我有一生死之交叫七哥,特厉害。身边一帮小兄弟人多势众,身怀利刃,凶悍无比,听七哥的话肯定也听我的。后来n厂这帮人见了我就十分客气了。
又是一个大礼拜,兰子给我留了个言就回家了。
兰子家。
她妈妈看见宝贝女儿回家,十分高兴,想好的唠叨早已忘得干干净净吧。对着女儿东瞧西看嘴里不停地说:“兰儿,快一个月了,今天才回家,你爸不知说了多少回,你弟弟一天到晚吵着要到你厂里去找你,我快没办法了。兰儿啊,快告诉妈,最近怎么样?在厂里有没有受委屈?”
因为我听兰子说过,在她妈妈面前,兰子从不隐瞒什么。厂里的事以及她和朋友们的事总会一件件说给她听。兰子想:妈妈呀,以前女儿纯净如水,可是,现在女儿已苦苦沉迷在一份畸形的情爱中,世人皆醒,就女儿一个人糊涂得不能自拔!看着妈妈,兰子心里深深地自责着:“妈妈,女儿不乖,以后叫我如何面对你,女儿的悲剧已在上演!你和爸能原谅我吗?斌哥,你又能知道我多少苦衷啊”兰子有一肚子的辛酸却不敢对妈妈明说。
吃晚饭了,妈妈做了好多平时她最喜欢吃的菜,爸爸也回家了,八岁的小弟背着姐姐的包,趴在姐姐腿上。一家四口,互相夹菜,各自尽享着着天伦之乐。
兰子妈妈抬头看了丈夫一眼,转过脸对兰子说:“兰儿,你表哥有个朋友,大学毕业后自己在市里开了个公司,人挺好的,个子高高的,长得也不错,家庭条件挺优越。他见过你一次,一直忘不了你,让你表哥来了二趟。我和你爸觉得还可以,才对你说。你自己是不是去接触一下,反正现在时兴自由恋爱,最重要的是这孩子的人品怎么样。”
爸接着说:“兰儿,爸妈不勉强你,愿不愿你自己决定。不过,应当去一趟,对你表哥也有个交待”。
兰子知道爸妈疼她,从小就百依百顺地惯着自己,可是现在只要一想起斌哥心里就涩涩的,为了不忍心让爸妈为难,就点了点头说:“好吧,爸妈你们别操心了。我给表哥打电话,下星期六下班后去市里看一看。”
妈又叮咛了一番:“兰儿,你要看不上,好好跟人家说,别让你表哥难做人”。
睡在床上,摸着小弟的头,听着爸爸平静的鼾声,兰子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子都是斌哥的影子。
不行!这事得马上跟斌哥说。
天一亮,兰子就起床整理东西,妈妈看见女儿低着头,云鬓散乱,眼睛红红的,特别心疼地说:“兰儿,你心里难受就别去,就当妈没说过,我让你爸去市里对你表哥去说一声,噢。”
“妈妈!”兰子看着妈妈万分慈爱的眼神,真是千肠百回,终于忍不住趴在妈妈肩上,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