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匪傲然道:“杀了你,我就可以作老大,而且我本来就没有诚心求饶。”说完这番话,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竟然了断了自己。程玉奇不仅唏嘘不已,转而对地上的其他马匪道:“难道你们也想要在下的命不曾?如果想来,尽管来!”
马匪们齐叫道:“不敢!”骑上马,搬起死去弟兄的尸体,一溜烟的逃跑了。
程玉奇这才想到该谢谢别人的出手相助。那少年却笑道:“我哪里帮助你了,没听我娘亲说,我是帮倒忙。实在惭愧得紧。兄台倒是令人佩服,没有赶尽杀绝。”
那妇人却似乎在训斥那少年道:“那些人坏事做尽,死有余辜。这样的妇人之仁可要不得,没看那小公子,若不是武艺高强,非丢了性命不可。”这话听得程玉奇脸上一热。
那少年却不以为然,道:“若是那些人肯诚心改过,我倒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那妇人生气道:“不让你吃点亏,你是不会长记性的。——我让你起床,你赖在床上不起,耽误了一个时辰,看看吧,让小公子抢了先。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除暴安良哪里分什么先后,谁做不是一样。柴申的力量、招式我也看得明白,我也可以在一招之内要他的命。不过,程兄弟刚才的那一招实在是高明,比自己动手更加痛快!”
那妇人颔首点头。仿佛想起什么道:“这位小公子,看你出招之时,怨气极深,希望你以后化掉剑上的戾气,否则会影响你的心智。”
程玉奇不无感激地谢道:“多谢前辈指点,还未请教前辈和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那妇人笑道:“妇人我叫霍秦氏,这是我的儿子霍元雄。”
8朋友知己
“这么说,你和家父很早就认识了。”霍知命问道。
“正是。可惜霍兄弟和她的母亲要去会一个关东刀客。重新见面竟然是很多年后了。”程瞎子叹道,然后接着道:“如果当初有更深的认识,我相信我们会成为知己。”
“这么说,你是家父的好朋友了。”
“算是吧。不过不能算是最好的朋友。多年以后再相见、相交,因为各自有了过命的朋友,失去了时宜,我们之间就有一堵墙了。”
“这个道理,我似乎明白。”
“你一个人闯江湖,以后一定会遇到朋友和敌人的,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想到这件事情,霍知命反而有些心驰神往。他继续问道:“你既然是家父的朋友,为什么说是我的仇人。”
程瞎子惨然一笑道:“我已经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知己,我的生死之交是孤一鸣,当孤大哥和霍兄弟产生了矛盾,你说我倾向于哪一边?”
“我听说过有句话叫‘帮理不帮亲’,自然谁有道理帮谁?”
“有些事情是不能明确地说出黑与白的,如果真得如此一清二楚,世间也就少了许多痛苦了。哼!令人难以想象的是,最后出卖霍兄弟的竟然是他最好的弟兄追魂剑萧玉,可笑,可笑。”
9人是需要朋友的
霍元雄五岁的时候就被霍秦氏逼着训练幽燕刀了。为了让儿子进展迅速,她不惜长途跋涉,带着儿子大江南北寻找刀客练招。有时候,这样的实战是凶险的,因为那真是生死之战!像他们欲杀柴申之流,就是听说他的刀够快,又由于这类人作恶多端,所以欲和他比试,顺便除掉他。
动了杀机的对决,谁也不会手下留情。所以霍秦氏每次看儿子与敌人过招,都感觉儿子命悬一线,不禁心头滴血,不自觉地攥紧了胸口的一把匕首!如果儿子出事情了,她也不活了!
霍元雄问母亲:“娘亲,为何我不能和别人一样有个快活的童年,为何我要做这些事情。”
霍秦氏严肃地告诉他:“你担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你的责任注定了你要比别人付出的多,承受得多。”
霍元雄当时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这么做。于是他在母亲的指导和陪护下勤奋地练刀。所以,后来有人感叹:霍家人有着狼的血统和意志,他们会为了目标长久的隐忍。
霍秦氏曾经还有一个儿子为其感到骄傲的,那就是霍元英,他是霍元雄的哥哥。在霍元英死去多年,她依然用他来激励霍元雄。她说,你哥哥是个侠者,他十六岁就是侠客了,记住不是刀客,而是侠客。她说,你哥哥总是喜欢微笑,那时候,他最喜欢摸你的头呢。
在霍元雄的记忆里,兄长地样子模糊,然而他却感受到兄长总是无处不在自己的身边,他亲切地微笑,温暖而朴实。所以霍元雄的心里兄长就像一轮太阳始终照耀着他,于是他的脸上总是灿烂如花,无论在什么时候,他总是保持潇洒的微笑。这种好心态,使他对于任何事情都有兴趣,倾注着他内心细腻的情感。他将每一件事情作为一种乐趣来对待,比如打扫、修剪花枝、木工手艺等,做起来也有板有眼。因为这些事情,就使他这个人显得可爱起来。江湖中有人道:“霍元雄是霍家名人中最可爱可敬的人了。”
而霍秦氏却叹道:“像你这样的人,总是感觉心窍太多了点,只怕样样通,样样瘟。”
霍元雄笑道:“有母亲大人谆谆教导,你这顽劣儿子哪里会差了去。况有老爷子和兄长在天庇护呢。”
霍秦氏叹了口气,人再英雄了得,也斗不过天!安徽大旱,随即出现瘟疫,霍元雄的父亲和兄长适逢路过此间,不幸也感染上瘟疫,两人相继病逝。待霍家人得知消息,得到的只是两坛骨灰,连个完尸都没有。事情来得突然,霍秦氏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当下怀疑那两坛骨灰是不是霍氏父子的,没有见到其人,任凭来人如何说的千真万确,总是不信。夜夜抱着霍元雄孤灯下守望,待到后来终于承认这个事实。不免大哭一场。
霍氏父子身亡,家道中落。霍秦氏下定决心要让霍元雄担负起振兴家族的重任。
一晃数年,霍元雄十五岁,那年程玉奇十六岁,他们因为一个马匪柴申短暂地相识,从此又天各一方。那一天,程玉奇望着霍氏母子的背影,突然有了想追上去的冲动,因为他不知道他的人生该往哪里走。然而,有时候,即使你不想走,却总有事物逼着你向前迈动着。几天以后,程玉奇碰到了第一个杀手,而后又碰到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他杀死了柴申的弟弟柴明。他就这样不知不觉间雷震了江湖,成了一名浪子。不停地有人向他挑战,而他为了生存,也过着刀口的日子。
他渴望有个朋友,而许多人出于善意或者虚伪地叫他“大侠”,让他看不清朋友的脸谱,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霍元雄,那个英气勃发的少年,满脸微笑,他常自叹道:“如果那时候与他结为兄弟,我现在又是何种情形?”他曾想过要去寻找霍元雄,很快却传来霍元雄已经是幽燕山庄的庄主,是江湖上响当当地“燕子豪侠”,而他的身边有两个好兄弟:追魂剑萧玉和剑底游魂楚云雷。程玉奇莞尔道:“英雄总是不寂寞的。”说完这句话,自己却不禁黯然神伤起来。
直到遇到孤一鸣,程玉奇变得快乐起来。
人是需要朋友的,一个人走在人生之路上,难以忍受可怕的孤独。华人小说吧电子站
1孤一鸣的女人
孤一鸣又何尝不是孤独?他醉心于练剑,醉心于研究阵法,其实只为了一个心爱的女子,而这番苦楚却无人倾诉。
程瞎子道:“孤大哥喜欢的那个女人,在我的想象里,应该是世间最漂亮的女人。”
“你没见过么?”霍知命好奇地问道。
“我那时候已经瞎了,不过当时在场的几个人见到了她的容颜,都发出了轻微地赞叹,要知道当时的几个人多是少年英雄,却突然失态,可想而知她是如何的美;而且,当时她也读过一首诗夸过自己的面貌,一个如此自信的女人,没有西施的样貌,她怎会大言不惭?”
“她为什么没有和孤前辈在一起呢?”
“这正是我要说的……”
2美人面
孤一鸣深爱的那个女人叫欧阳云妆,其实她那时候读的诗不是为了自夸,而是她日日念诵的一首《美人面》——孤一鸣曾做给她的五绝:
秋波媚玉盘,
轻蹙锁眉烟。
粉靥生春色,
云妆宛玉莲。
她读着读着,孤一鸣和她已经是潸然泪下。最后一句不仅形容她妆颜如出水芙蓉,而“云妆”二字也契合她的名字,说她的整个人在孤一鸣的心中,就像莲花一样纯洁无瑕。
当孤一鸣最后一次听到欧阳云妆念这首五绝的时候,叹道:奈何不能长相厮守!不禁长吐了一口血。
3弥猴林的杀机
弥猴林,风光旖旎,时有鸟雀婉转歌鸣,猕猴出没,林幽处意境幽远,不禁令人心旷神怡。孤一鸣骑着马悠闲地走在林荫之路,林木高大,阳光遮蔽,孤一鸣叹道:“好一个清净所在!如此佳境品味陶公的‘心远地自偏’,实在是妙不可言。”
突然听到有人大笑道:“确实妙不可言。一个酸秀才,手无缚鸡之力,倒省得我们兄弟动手了!”
孤一鸣闻声望去,前面站了一群人手持兵器,再向后一望,已经被人截了退路。树上还有几个人正嬉皮笑脸的望着他。
孤一鸣不慌不恼,笑道:“没想到对付我这样一个酸秀才,还需要如此劳费精神。”
有人笑道:“我们身在猕猴林,与猴共舞,自然有猴的性情,想你这种猎物,正适合我们兄弟表演?”
还未等孤一鸣开口,已有人道:“老十一,该你表演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从树上飘荡到另一个树上,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坐在树杈上,打个哈欠道:“看我的!”
他倒插好短剑,旋即脚下一蹬,腾空而起,继而踩中另一个高枝,继续腾空翻转,头朝下直直地落了下来。待落到半空,双脚突然勾住一棵粗大的树枝,身体下坠的速度被树枝一缓稳稳地悬在半空,而树枝也因为这个“老十一”的功夫变得异常弯曲起来。
孤一鸣那马早已被这气势骇得慌了神,踢着蹄子想要向前疯跑开去。这正中“老十一”的下怀。他就喜欢惊马带着人奔跑开去,然后拿粗大的树枝正好做弓,而他就是那枚箭,借力激射而去,狠狠地撞向马背上的人,那骑马的人必死无疑。这一招实在是残忍至极。
然而这一次他却失算了。当他看到孤一鸣的马想要奔窜出去,他大叫一声好,却突然发现孤一鸣竟然稳住了马!他暗叫一声不好,自己早已经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一头扎进了土里。众人惊觉,待将“老十一”拔了出来。脑袋已经不成人形。大家悲痛道:“没想到这酸秀才的控马技术如此好,一场大意啊,白瞎了老十一!”
他们不仅是大意!他们把所有的精神集中在“老十一”精彩的表演上,却忽略了孤一鸣手中的动作。那“老十一”虽然失算在先,但是他还是调整了角度,纵然撞不到孤一鸣,却可以用双手抓住他。就在他想抓住孤一鸣的时候,孤一鸣却故意装出惊慌控马的动作,手掌反挥,把“老十一”拍了出去。“老十一”的速度实在太快,与孤一鸣接触也只是瞬间,所以所有的人都忽略了这个镜头,只有死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个人跳脚道:“我们出道以来,哪里吃过这样的冤枉亏,我今天一定要给老十一报仇不可。我要撕了这小子!”那个人说完,已经奔向了孤一鸣。孤一鸣却突然发马狂奔,这是那个人万万没有想到的。那些人也没有想到孤一鸣会来这一手,待看得真切,还以为孤一鸣吓得惊慌失措,想要逃跑,还骂道:“老十三,你怎么搞得,竟然连个秀才也没解决?”待仔细一看,反而倒抽一口凉气,那“老十三”仿佛被马踏了过去,脑浆崩裂,肢体还在抖动!
“那秀才做了什么!”大家愤怒道。
那“老十三”没有想到马会奔着自己来,嘿嘿冷笑,暗道:“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想要把那马劈死,然后在折磨孤一鸣。只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把注意力也集中错了!孤一鸣看他出手的时候,俯下身子仿佛被马颠簸得要掉下来一样,左手暗中运力,一下子把“老十三”定在原地当中,生生地踏马而过,将他踩死。
到现在,这些人也没明白,今天到底是触了什么霉头,接连莫名其妙地死了两个弟兄。
孤一鸣反而不耐烦了,叹道:“如此佳境,有你们这群败类!真是辱没了这块风水宝地!”
这群人这时才明白,自己遇到了罕见的高手。他们不再大意起来,突然隐没在山林里,林中不停响动,孤一鸣听到了他们在不停地换位。孤一鸣暗笑道:“好一个严密的阵法。”当下不敢大意,听准声势。
前、后、左、右、上面,三人、两人、四人,他们变换着出招,还未待近身,马上折回。孤一鸣冷静地应付着,骑着马打着盘旋。有人在摇动树枝,故意显露身形,而有人却在悄无声息地临近。一个人从头顶飞下,两个人向孤一鸣的头顶越过,两个人在左侧进攻,两个人在右侧进攻,他们从树林里窜出,声势凌厉无比。然而他们又低估孤一鸣了,明明是一双肉掌,却突然手中多了把剑。
几声惨叫,鲜血弥漫!
一声长啸,树林里恢复了沉寂。突然四面八方奔跑出来许多猕猴,他们嚎叫着,在林中奔窜,林间道的两旁围满了做着各样动作的猕猴。孤一鸣不禁心头一沉,举目望去,弥猴多若牛毛,似有人指挥,待一声令下,就要大举进攻。果不其然,突然一声长喝。所有的猕猴嚎叫着杀奔过来。孤一鸣被这气势所骇,见一猕猴勇猛无比,比一般猕猴要大一倍,似乎猴王。当下从马背跃起,剑尖挑下几只猕猴,迎着那大猕猴,翻身跃上后背。众猴皆怒来攻,猴王也异常暴躁,想要将孤一鸣甩下,不得其法。只听有人吆喝声连连,猕猴们进攻甚急,只是猴王深处危险之中,倒似有忌惮。孤一鸣却突然有了法子,也呼叫连连。那些猴子们反而面面相觑了,显然操控的人着急起来,大声吆喝。孤一鸣如法炮制。猕猴们被这相似的声音迷惑,见孤一鸣发出同样的信息,反而不知道如何进攻。
孤一鸣又生一法,从身上摸出一火折,将猴王身上点燃,然后跳下身来。那猴王被自己身上的大火所吓,哀叫连连的逃走了。其他的猴子见猴王逃走,也跟着跑去。那操控的人非常着急,大声呼喝,却无法控制局面。
间不容发,孤一鸣仗剑一跃,终于发现有个人骑着白猴掩没在丛林里。
孤一鸣看了不禁感到可笑,那人失去双腿,却和白猴绑在一起,被白猴驮着走。想必这人生怕白猴跑掉,所以与白猴一起绑住,同吃同睡,以白猴为腿。
孤一鸣不禁同情起白猴来,叹道:“一个好好的畜牲竟然驮了这么个祸害!”当下不由分说,斩了那个人,将白猴解放出来。那白猴似乎有无限感激之情。然而,它却突然将那死人又负到了背上,驮着他离开了。
孤一鸣一声长叹:“没想到,动物也会以德报怨!”
余下的强盗早已无影无踪,孤一鸣跳下树来,发现马已经被群猴咬死,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安步当车。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蒙着面纱,轻轻地喊道:“壮士,留步。”声音婉转动听,不禁让孤一鸣心头一动。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弱点,常常在某些方面很优秀,而在另一些地方反倒不如常人。孤一鸣也不例外。他能文能武,博古通今,颇负有才气,只是显得刻意古板,失了“风流”二字,不大讨女人喜欢。这也是孤一鸣心底的一个自卑,虽然看得淡名利权财,内心却渴望生命中有个女子能够与他共渡一生。由于心底有股强烈的自卑,内心总会不自信起来,不会主动地和女子交往。
所以,当欧阳云妆出现在他面前,这第一个与他主动说话的女子,就让他终身难忘起来,成了他一生的情孽!
4孤一鸣的弱点
孤一鸣感觉内心里仿佛有扇门被开启了一样,有股清泉缓缓地倾泻进心底最柔软的深处。他感觉自己的心情一下子明亮起来。孤一鸣缓缓地转过身来,看到欧阳云妆骑着一头花毛驴停在了林荫道的中间。
林荫夹道,一女子袅袅婷婷立于当中,这有如与仙女相会一般的场景!只可惜蒙着一层面纱,有点大煞风景。不过,看那眉眼流转,娇美的身材,孤一鸣在心底里不禁产生了优美的念头,想象这天籁间飘飞的九天玄女,不禁长笑一下自己的痴处。
欧阳云妆却显然被这一笑声给激怒了,嗔怨道:“你笑什么!哼,也是个轻薄男子!”话音一落,已经长身而起,飞身一跃,手持的短鞭挥降下来。孤一鸣莞尔一笑,身体微微一侧,躲过了这鞭。欧阳云妆却在空中变招,飞起一脚,直踢孤一鸣的小腹。孤一鸣“咦”了一声,身体往后移去,脑袋微微前倾。一股少女的青春气息反而让他心头一荡。
欧阳云妆突然笑道:“白痴!”双足落地,左手拍下,悠然右手的鞭子横扫而来。
孤一鸣微微笑道:“好一个暗藏乾坤,却突然脚下发力,整个身子矮下半截,双手快速如风,抓住欧阳云妆的脚踝轻轻一拖,将欧阳云妆扔了出去。
欧阳云妆惊呼,身子在空中拧了几下,终于飘飘然落了下来。双目盈盈笑道:“你这轻薄之人,竟作这样下作的招式。”语气中却没有一点怨恨之词。
孤一鸣含笑不答,脸上却泛起红润。但是他必须这么做。欧阳云妆手上的招式只不过是虚招,若迎手去格,中路空门大现,对方早已双脚弹起,待你再还手招架,她手中的鞭子已经指向你的周身要穴。那时候,人就像身处八卦里的阴阳鱼,左右受制,无论如何努力,也冲不出对方所画出的那张网。一招受制,处处受制。若不是欧阳云妆有心试探孤一鸣,这一战实在充满了凶险。孤一鸣心底叹道:“一个人竟然也可以有如此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