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厕的姿势
因为赶剧本,老牛搬到离市区比较远的我家,假以“路途遥远”抵御各种出外玩耍的诱惑。当然,该出去玩的时候他从未缺席。
但我发现,自打他搬来,我家迅速地脏了起来。这里面有天气渐热,开始从早到晚开窗以至灰尘大量涌入的原因,但也有很大一大部分原因是他不讲卫生。
最典型的例子发生在主卫。主洗手间是浅色调的,地砖呈米黄色,本来是比较经脏的。我以前还为客卫是深蓝色的地砖而后悔,因为地上的水渍很容易在深蓝色上洇出一片片白色的痕迹。可是现在,主卫的地板虽然不发白,却发黑。我趴在地板上追根溯源,终于发现——主卫地板的肮脏,是以马桶为中心,向四方扩散——原来,是那些落在马桶外的尿点儿被拖鞋底儿的灰尘染脏,粘粘乎乎地再带到各处。
我很生气,因为生理构造的原因,女性不可能把小便尿在马桶外,只有男性,而且是那种很讨厌、很不讲究的男性,会因大力喷射而令尿射在马桶壁上,再反弹出来,或者在拉裤链前,抖出几滴余尿浑撒在地上而不自知。
我问老牛:“你能不能不把尿撒在地板上?”他一翻白眼:“不能,这可不受控制。”
问闺中密友:“你知不知道男人会把尿尿在马桶外?”她厌恶地回答:“当然,我当然知道。”“闺密”的男友是个学医的外国人:“那这种人是否不分国界,你男朋友是不是也这样?”她微笑而满意地答:“我的男朋友才不会这样,他自从发现尿会撒在马桶外后,为了保持洗手间的卫生状况,就一直蹲着撒尿了。”
啊?这倒真令我意外。虽然我不想男人们把尿撒在地板上,可也没异想天开地请他们蹲着撒尿。我知道谁一旦瞧不起一个男人,就会挤兑他是“蹲着撒尿”的,这被视为极大的侮辱。我真的从来不知道,有主动蹲着撒尿的男人。
我有点疑惑,这样的男人,到底是好男人还是不好的男人?蹲着撒尿的男人,听起来多少有点滑稽,可是,站在“闺密”的角度想,这还真是一个难得的体贴的男朋友。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要求老牛,以及他那些来我家玩的“闺密”,从此要蹲着撒尿呢?我很矛盾。
曲折的幸福
如果幸福来得太容易,你会不会想放弃?
当身经百战后,对生活养成了随时出击的姿态。莫名其妙的开始,曲折离奇的过程,无法预料的结果,才是新世代所有事件的正常程序。我们攒了一身的力气,就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所以,当一切顺利一拳打空皆大欢喜——唾手可得的幸福,叫什么幸福?一帆风顺地得到想得到的,那简直是瞧我们不起。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挑剔与被挑剔,并且也准备好了绝不凑合的坚定信念。都市里车如流水马如龙人如蚁,每早出门小工蚁们就应该包里揣好藏宝图如同开始探险之旅,石屎森林的某个角落定有我们所寻的珍宝,我们都会经过不同的考验和种种的失败后,才把最终得到的宝物放心地纳为己有。
而在最终的幸福来临之前,我们乐于拥有一个孤单却高贵的背影。
即使是在想象的幸福空间中意淫,也不愿低就不够级别的对手。让该死的去死吧,就大力清除所有不入流的障碍,洒扫以待最终最好最适合全部想象与需要的那一个。
人说女人要吻过不知多少癞蛤蟆,才会吻到她真正的王子,其实那些化身为癞蛤蟆的王子,何尝不是忍受了众多母癞蛤蟆的骚扰之后,才会在最爱的那个人面前悠悠现出真身?在通往终极的旅程中,永远是山外有山,也许有的时候我们误以为就是那一个了,谁知后来发现到底还应该是下一个。误伤是肯定会有的,错爱也是难以避免的。如果实在在千奇百怪的生活怪圈中难以辨识,就一颗红心两手准备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好了。
不必对之前那些不知死活自不量力的药渣留情,你不伤他们,自便宜了别人去伤他们,谁伤不是伤呢?你不也会在没事有空的时候当当别人的药渣吗?谁能说受虐的人不是出于自虐心理,才朝不靠谱的方向强行猛拐,向不靠谱的人投怀送抱呢?所以,在头脑极度清醒的前提下,干出点荒唐事也是很正常的,娱人娱己人为制造点人间悲喜剧也是社会贡献来的,这就是同命运抗争惯了在感情的和平年代也刹不住闸了的典型表现。没关系,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胡天胡地,有的是精力哭天抢地,我们还耽误得起。
时间是如此奇妙的东西,当我们年轻,它是那样古老,当我们疲惫,它却意外的神清气爽。在时间面前,我们总有错位的感受。挣扎到幸福来临后,我们可能有适度成熟的脸,和一颗永不服输的心,那么,我们是否已经苍老呢?到底,后面还有多少日子去享受得来不易的曲折的幸福呢?
当确认手中把握的,就是苦苦追寻的,我们该不顾一切地挥霍呢?还是小心翼翼地珍藏呢?或者,与这曲折而得来的幸福,马不停蹄地继续千山万水走遍寻找下一个目标呢?也许就是这样吧,世上本没有目标,漫无目的的弯路走得多了,就设计出一个目标。
这就可以让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了。
馒头
明天去上海。一想到要去上海,就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