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多些”
“蛇肉什么时候放”
“水开了再放”
“那盐呢?”、、、、、、我不是故意为难她,确实没做过饭,还怕做砸了遭她责备。这小女人不好侍奉。这真理好象也是孔夫子先发现的。怪不得人家是圣人。
卫俐痛苦地爬起来,又将皮靴费力套上。象孩子般哼哼着走了过来。“躲开吧小男人,指望吃回现成的都不行。老天爷啊,为什么要带他出来呢,原指望他听话省心,可忘了他什么也不会,还得给他烧饭吃。小女子命咋就这么苦呢。”
埋怨归埋怨,她的手脚却没停下。不大功夫,她将做好的蛇肉米饭连锅端了出来,果然很香味道很特别。
卫俐说:“这里没有碗筷,能吃上口热饭就不错了。走江湖和在家时不同,将就些吧。你去包里翻翻,我准备了两个小勺,别打碎了。求你省省心,咱没本事就该省心。”我是跟班的,作些粗活是本分,干吗废气掰咧说那么多。作细活和操心的事有你就行了。
我俩拿着勺子对坐在锅边,分食蛇肉米饭。卫俐嫌我吃相难看,说:“没人和你抢,瞧脑袋都掉进锅里了。还叫不叫人吃了。”
我赌气用匕首将一锅米饭划成两半,让她先吃。卫俐眨动着大眼睛,奇怪地打量着我。“你这孩子真不识逗,走了一路也不讲话。人家和你开个玩笑,你还急了。还得一天一夜才能走出,不说话,你想憋死我啊。”
我没理她,心想爱怎么说由你,我就是不说话怎么着。
她吃了几勺子便起身说:“都归你了,快被你气饱了。只听说银虎门有个闷葫芦叫卫宗,现在又多了个小哑巴叫卫逊。早知如此哪如叫上卫雄呢,一路上还能听故事。算了,睡觉去喽。”卫俐伸了个懒腰,举着双臂如小鸟般飞走了。天气闷热,天上没有星光,我也没了胃口。
第二天早起,我被卫俐匆匆叫醒。“喂,懒汉醒醒。外边下雨了,我们被困住了”
天阴暗发乌,飞砂走石打着窗棂啪啪作响,不一阵急风卷着瓢泼大雨将门板冲开,地上已满是水,我的一只鞋都被冲跑了。我顾不上穿鞋,跳下床和卫俐关严门窗。她身上已被雨水打透。
卫俐抱着双肩瑟瑟发抖,我却不知该如何帮她。
“包袱中有换洗的衣服,你拿来。然后你去灶头生把火。”我依言把火生着水热起,返回外间时见她已经换了身衣裳。还是男装,淡蓝秀才装,帽子后沿还有两根短带。
她的嘴唇还在哆嗦,可话语不减:“你也把衣服脱下,我帮你烤干。头次带你出门弄个毛病,又是我的不是了。”
“不用了,一会就捂干了”我要过饭,这点雨水算什么。
不一会儿,卫俐端出锅粥来“我吃过了,都是你的。还有些牛肉干也放进去了。没办法,就带这两样,我也作不出美味佳肴来。趁热吃。”粥很热,对着勺子吹半天才咽下一口。肉干已经煮烂化在了粥里,味道不错。
“喂小后生,吃饭都在发呆,是不是做了美梦,还在回味呢?你打算怎么度过这一天呢?屋外狂风大雨,屋内孤男寡女。崔生和莺莺单独会面、、、、、、会发生什么故事呢?话本上才能看到这情节。不想此刻---大明朝洪武二十七年九月初八清晨时分,居然发生在我等平头小民身边,好刺激哟。”她一双大眼瞅着我,样子很顽皮。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能早些走就好了。”我总觉得她在装可爱,在演戏。一阵儿是貂禅杨贵妃,一阵儿又是母夜叉孙二娘。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扮演不同的人物,她可能才感觉充实。这女孩儿为什么跟别人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