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对刘铭他妈有再多的不满和抱怨,那也是关起门来的事情,现在这女人明摆着是找茬。
“好,我从头说起。三天前,我爸突然打电话,把我们姐妹三个全叫回去了,说是有重大的事件要宣布。我们姐妹三个常年都在外面,我小妹是中国驻美国领事馆的大使,我二妹是国家公务员,我自己也经营着好几家美容中心,一般只有在逢年过节才会回家看他。而他也知道我们很忙,所以除非特别重大的事情他不会打扰我们,你要知道时间就是金钱,耽误我一分钟,我要少赚多少钱你知道吗?”中年妇女将手上的烟抿灭在烟灰缸中,然后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概是讲话过多,导致嘴巴里的唾液供应不足――渴了,一连喝了四五杯才解气。
晨婉心里暗叹,那壶极级雨前龙井茶让她这么喝,简直是糟蹋,暴殓天物啊。
她解了渴,拿起桌上的纸巾抹了下嘴巴,继续开讲,“所以我们一接到电话,都吓坏了,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除了我小妹在国外没法回家,我和二妹都是直接放下手中的事情赶了回来的。谁知道?谁知道他一见面就给我们说,他想找一个老伴共渡晚年。本来我妈去得早,我爸找一个老伴也无可厚非,可是你找什么样的不好,非要找一个外地来的,还农村的,大字不识一个,家里一穷二白的老妈子吗?”
晨婉总算是听全乎了,原来如此。
“我想,那是老一辈的事情,我们不管是作儿女还是作儿媳妇,只要成全就好了吧,老年人也该有自己的情感生活啊。”晨婉并不是指这事,只是就大方向而言的,谁知听在那中年妇女的耳里,却会成了别的意思。
“成全?笑话,根本不可能。我昨天就找了私家侦探,把你们家那点底儿查个一清二楚,你们家里连套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又不会收拾自己,凭什么看上我爸。所以我严重怀疑你婆婆对我爸使了什么诡计,我爸就是心太软,人家一弄点小手段,他就心软,岂不知有时心软会出大事。”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这事情我还要再回家问清楚。现在到底是我婆婆对你爸使了计策,还是你爸一厢情愿,还很难讲,所以我希望你能嘴巴放干净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拿钱说事儿,有钱了不起啊,看不起农村人,没有农民种田,你吃什么,五百年前谁都是农民出身,不要富了就忘记了自己的祖宗也是泥田里爬出来的!”晨婉一口气讲完这些,然后将正要喝的水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杯子里的水顿时全部洒了出来,顺着紫檀木桌子流了一地。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在城里住了多久都没有用,一点素质都没有,老的在外面勾引别人父亲闹丑闻,媳妇居然视而不见还理直气壮,简直岂有此理!”中年妇女气得脸色女白,站起来,冲晨婉做了一个甩手的动作,夺门而去。
晨婉全身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面,以前在大学里的辩论精神难道就是用在这里的,真是可笑。
“对不起,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侍应生大概看到那个女人气愤的离去,所以小心翼翼的朝里面探了探头。
“没事。”晨婉想从口袋里摸出十块钱放在桌子上面,算是那杯水的钱,当侍应生看见时,他追着后面喊道,“小姐,刚才那位女士已经付过了。”
晨婉没有回头,直愣愣的朝对着小区走过去,正好迎面碰上了出来找她的刘铭,刘铭隐约说了一句跑哪去了,可是晨婉却没有答理他,径直走回家,关上房门,把自己包在被单里,在想这事情该要怎么和刘铭说,该要怎么问老太太,该要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