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班，胡高节就让秘书杨松涛通知马波和吴用水来一趟办公室。马波和胡代县长一同参加了昨天“全市深化企业改革动员大会”，大体知道胡代县长的意图，所以他让吴用水把公司的改革试点方案一并带来。
马波在政府门口等到吴用水后，两个人一同上到政府三楼。杨秘书把他们请进了县长办公室。
“马局长，昨天我们参加了市里的动员会，听了廖伯乐副市长的报告之后，有点坐立不安啊。市场经济已经让国营中小企业步履艰难、如履薄冰。我县的企业不说乡镇企业，仅国有企业就有近百家，现在大多数都是负债运行，靠银行贷款过日子，不改革不行。国家《破产法》已经颁布了两三年了，我们必须借助法律解决企业债务问题。”胡代县长紧着眉头，拳头擂了一下办公桌，忧虑道。他从办公桌内取出一包红塔山香烟，递给了每人一支，自己取出一根叼在嘴上，马波忙上前给他点上火。
胡代县长猛吸一口，接着说：“等三月份的人大会后，我想把企业改革的事提上政府重要的议事日程，成立专门的机构来运作。今天叫你们来的目的，想在商业系统先期试点。商业系统的情况比其他国营工业企业情况要好一些。马局长你提议在五交化公司进行试点，昨天我和分管财贸的邓管中副县长商量了一下，觉得可以。具体怎么弄，想听听你的意见。制定了方案吗？”
马波直点头，他向吴用水示意了一下，吴用水恭敬地把一份改制方案递到了胡高节手上。胡代县长拿起方案认真浏览了一遍。
“胡县长，其实改革的核心问题，就是包袱问题。债务包袱一大块，每年利息都有几十万、上百万元，如果能把这块卸掉，企业就轻松多了。另外就是人员包袱，人浮于事的现象普遍存在，如果上面统一了政策，让富余人员彻底了断和企业的关系，那就不愁企业不活了。”马局长补充汇报道。
胡代县长放下手中材料，没有正面接上马局长的话。他很高兴地说：“这个方案总的来说不错，整个大的方向没有违背原则，有很强的操作性。特别是对富余人员的安置，考虑得很周全。给他们三个月的时间自谋职业，这三个月内发放基本工资，三个月后不再发放任何形式的补助，仅保留工作关系。以前提法好像还要给单位上交停薪留职保证金，现在不仅不交还发生活费。如果这样的话，运作难度要小一些。我想，这在我市应该是先例。另外，关于债务处理问题，银行贷款停息挂账，这一点尚待商榷。需要进一步和银行部门衔接，如果银企关系弄僵，很多企业就得关门。马局长，我看老吴这个方案总体来说可以操作。改革既要稳，又要有突破，同时还要有创新。这样，才能既有利于企业自身的发展，又能给县里、市里真正树立样板。”
“主要还是根据您的意见，昨天重点修改了一下。我想如果试点成功，我立马在整个商业系统推开。”马局长边说，边给胡代县长递上一根烟，并送上火。
胡代县长很高兴，吸了一口后，连声直道好。他拿起材料又看了一遍，就几个细枝末节和马、吴二人交流了看法。马局长起身准备离开时，胡代县长问了一句：“叶天成怎么样？有几个人提起过他，是不是‘真金白银’？”
“很不错，我们准备今晚开党委会讨论研究他的组织问题。”跟在后面的吴用水抢先回答。
“我拟把叶天成调到局机关来负责办公室工作，参与商业系统改革。”马波补充了一句。
胡代县长思忖了片刻，道：“我只是问问，看过他的一篇调研报告，很有见地。这样也好，你们先培养培养。”
“一定，一定。”俩人唯唯诺诺出了县长办公室的门。
此刻，在五交化公司批发部仓库内，鲍红和张有正闹得不可开交。叶天成好不容易才把鲍红从张有身上拉开，对鲍红道，够了，在单位这样闹影响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