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脚被轻轻踩痛,茫然不解地顺着方向看阮清越时,才发现一片卷起的菜叶已经平空出现在碗里。
“我……”我不吃。
“自己亲手挑的,不尝尝看怎么行?”阮清越从来没有这么像哥哥过,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如果不像他们说得那么好,下次我们上外边点去。”
“嗯,”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帮我解围,应一声,眼睛居然立刻酸痛起来,只能迅速低下头。
味道是真的很好,看起来虽然是梗叶仍存,可其实早就被高汤蒸酥了,含在嘴里轻轻一吮,连菜帮都能化成汁水直接化去。其间的“明月珠”竟然不是我之前所以为的白萝卜,而是牛筋,被汤熬得清甜微韧,很可口特别。
也许我只是想多了,秦姨把它做得这么醒目,也许并不是为了刺激我,而是这菜真的可以这么做,而我从来没有买过什么,这次巴巴地买回来,她以为我从同学那里听到了特别的吃法,才露一手给我看。
“好吃吗?”
“嗯,”我点头,阮清越今天无异于救命恩人,多多少少,心存感激。
“自己挟。”
“……”
爸爸也笑了:“自家人在一起还要扮淑女,一会儿可就全都没有了喔!”
我小心地抬眼看一眼妈妈,她正不紧不慢地喝汤,没什么表情。
我以为白菜事件就这样算是告一段落,可是当我军训十天一过,沈飞来告过别之后,几乎是从小看着我和阮清越长大的秦姨就被解雇了。她走前,和妈妈求过情,我听到妈妈永远在零度附近的冰冷清婉声音说:“筱羽对也好,错也好,都轮不到你来教训。在这呆得久了,管得多了,自己也累得慌,换个地处,未必不是好事。”
但那是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