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把门开了一条缝,新郎趁机横着膀子一撞,谁知佳期后面的女的一拥而上,而新郎身后的兄弟团也“嗷”一声拱了上来,最前面这俩人被挤得用肉脸支撑着冰冷的防盗门,佳期看见新郎头上喷得硬硬的头发已经往下耷拉了,他大吼:“别挤了别挤了!……姐姐,姐姐!我求你了,快放我进去吧。”
虽然姿势难拿,但佳期仍打算把广东人这套索要进门利是的风俗进行到底:“谁是你姐姐?大娘现在只认钱!”此时此刻佳期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热闹。结婚不就是图个热闹吗?要不然要这么多人干吗?要她这个资深伴娘干吗?
谁知,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新郎的忍耐冲破了底限。他瞪视了贺佳期几秒,突然急了——他面红耳赤地一撅屁股,把后边的兄弟拱至一尺多远,矜持瞬间回归肉体,回了魂儿似的体面起来,尿爽了一样抖抖身子,把花往伴郎手里一塞:“我——还——不——进——去——了我告诉你。”
廖宇乐得脸都咧了,忠实记录突发事件。
佳期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收起了弯腰使劲的架势,站直了身子张大嘴:“啊——?”
廖宇的镜头转向她,又转向新郎。新郎像个受尽了委屈的长工,大眼睛里全是恼羞成怒,但他装得很平静,仿佛一切与己无关:“既然你不让我进去,那我走了。”他潇洒地拍拍手,跟掸掉一手不小心沾上的土似的,话音落地扭身就走。
兄弟团傻了,伴郎连忙伸手拉:“哎哎哎别真走啊,开玩笑呢吧?!”
新郎很不服气地一拧身子,扒拉开伴郎的手,直往楼下走去。下面的兄弟连忙拥堵,他视若无物地挤出一条缝,给大家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廖宇一直笑嘻嘻地拍着,直到新郎拐过楼梯的转角,才回来拍门里的贺佳期。佳期反应过来,连忙推门出来了:“哎,什么意思啊?真走啊?哎——”,她回头看看屋里面面相觑的姐妹团,又看看伴郎同情的目光:“为什么啊?不都这么玩吗?”
姐妹们七嘴八舌惊恐万状,“追啊,快追啊佳期。”
佳期没功夫迟疑,甩开长腿就往楼下跑,回过闷儿来的兄弟团赶紧跟着。佳期一边跑一边嘟囔:“不带这样的。”
廖宇坚守岗位,紧随佳期身后。可她瞥见这起哄架秧子的,倒是有地儿泄火了,谁让他地位低呢:“别拍了!说你呢,还拍什么呀拍!”
佳期捂向镜头的粗暴的手势,像极了电视新闻里被曝光的小商小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