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为美癫狂
天刚亮,阿苏就推开梁育的房门。昨晚堆积在她脸上的愁云已被纯贞的笑容一扫而光。她给梁育端来甜酒煮鸡蛋,外加带两个竹叶糍粑。今天起床后,梁育的心情似乎也很舒畅。他见阿苏情绪不错,内疚感顿时减轻了许多。
“快吃吧!吃完早饭我们去看吉他做得怎么样了。”阿苏说。
“你怎么知道我惦念着吉他的事情?”梁育装得轻描淡写地问。
“别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你那份心思瞒得了谁。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急得像猫抓似的。不过,你也不用着急。你的伤好完的时候,吉他基本上也就完工了。”
“你就那么有把握?”
“我舅舅有把握。”
“你已经去舅舅家看过了?”
“我哪有时间去舅舅家,不是整天陪着你吗!”
“是这个理。那么,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梁育放下碗就准备出门。
“看你急成什么样。你先吃完早饭,休息一会再去不迟。”
“还休息一会,我整天不是睡觉就是打坐,还休息得不够吗?”
“还早着哩!舅舅这时候肯定没起床。先说说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外伤已无大碍,内伤问题也不大。你看,我行动自如,精力充沛。可以说完全康复了!”
“阿爹说,你的体质非常特殊,肌肉的再生功能非一般人可比。要换成另外一个人,遭到这么严重的殴打,十天半月也别想起床。”
“不!不!我恢复得如此迅速,主要是阿爹挖的草药功效神奇。另外,还有你的精心护理。阿苏!你们一家对我恩重如山,我都不知道怎样感谢你们!”
“知道感恩就好!就怕是个冷血动物,人家把心都挖出来给他做药引了,他还是无动于衷,麻木不仁。”
“别再说了!阿苏,两天来,我的心无时无刻不被矛盾的利刃来回切割。我知道不该忘恩负义,也知道一走了之会使你受到严重伤害。但是,我的确不能在此地久留。这儿山清水秀,四季常青,又有你这样漂亮善良的姑娘陪伴,按理说,我能长住此地,应该感到三生有幸,福从天降。然而,我、、、、、、”
“别说了!梁育哥!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也知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实话实说吧!我不奢望同你比翼双飞,相栖白头。我不配,也没有那份福气。但是,我要求等舅舅把吉他做好你再走。在没有离开这儿之前,你好好地抱抱我,亲亲我,让我更深入地感受你的温存,感受你的爱。行吗?”
阿苏的通情达理使梁育深受感动,阿苏的要求更让梁育羞愧得无地自容。他别无选择,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好,你今天晚上就到我的竹楼里来。我要好好让你见识一下傣族姑娘怎样伺候自己的情郎,怎样向心上人表达自己执着的爱情!”阿苏的双眼柔情似水,神态娇媚之中又夹杂着令人怜爱的悲情。
梁育随同阿苏来到舅舅家时,舅舅早就在干活了。他正在用特细的沙布精心打磨各种形状的小木片。由于太专注,他连客人到访都顾不上招待。在工作台正面的墙上,端端正正地挂着梁育的吉他。不仔细看,你会以为那是一把完好无缺的吉他哩!但是,只要你留意观察,就会发现吉他是由无数碎片粘连而成的。单从这把吉他的粘连工艺,就足以证明匠人的技术不仅高超,而且,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精益求精。
那些已经成型的红色小木片不仅色泽高雅,木纹细腻,而且,还散发出一缕缕淡淡的清香。
“这些木料确实是稀罕之物,放了三十年,木质还那么清新滋润,色泽还那么清爽鲜艳。”看到木片后,梁育不由得赞叹起来。
“小帅哥好眼力,你可真是识宝之人。不瞒你说,当年我为了把这块红木弄到手,花了不少心血,动了不少脑筋。要不是老天成全,这块红木还不知道今天姓什么哩!”说到红木,舅舅眉飞色舞,无比自豪。
“舅舅,你怎么舍得献出这看家的宝贝!”
“总不能留着给自己做棺材吧!再说,木料就这么一块,做一口棺材远远不够哩!”舅舅风趣地谈吐博得梁育的赞赏和尊敬。
“用这么贵重的材料做吉他值得吗?”梁育还想挖掘舅舅思想深处的想法。
“做普通吉他不值得,做你的吉他千值万值。”
“舅舅这样说,梁育就担当不起了!”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将来必成大器。我给你做的吉他,在你走向成功的路途上一定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就凭这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还有什么事情会比自己的手艺和珍藏的宝贝被贵人派上用场更令人高兴和自豪呢!别看我生在孤岛上,长在深谷中,我可是见过世面的人。世间有很多道理我懂得。”
“我该怎样感谢你呢!”
“你看到这把吉他就会想起我,这就是最让我高兴的感谢!好了,小伙子!你还是说说吉他的音调要准确应该注意哪些事项吧!”
“弹吉他我略知一、二,做吉他我一窍不通。还是请舅舅自己拿主意吧!”
“你做过那么多乐器,难道还不知道怎么做音调才会准确吗?”阿苏忍不住插了嘴。
“这个道理你就不知道了!人再有能耐再聪明,必竟不能包打天下。古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无论做什么事情,多想多请教别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舅舅自有一套处世哲学。
“舅舅,劳你费心啦!”梁育从心底里敬佩这位淳朴的老人。
“放心,我做出来的吉他保证比你这把吉他好。”
“手工做的东西会比现代工艺做出来的东西好吗?”阿苏提出质疑。
“你又在说外行话了。告诉你,现在世界上最精美最值钱的东西都是手工做出来的。不相信你问问你梁育哥,从皮鞋到小汽车,从首饰到西装,是不是手工做的最珍贵最值钱。”
“舅舅说的非常正确。看不出,舅舅懂得的东西还真不少哩!”梁育再一次被舅舅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