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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亲近激浪(1 / 2)

七章亲近激浪

木船离港时,天已经全黑了。海面十分平静,偶尔有几条木船默默地进出港湾,其速度都不是很快。而且,几乎听不到发动机的声响,只有缓缓向前移动的模糊的船体昭示着它们的存在。可能是海洋太辽阔的原故,小船的发动机声音在海面上显得太微不足道,也可以说,那声音微小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渔港显得出奇地宁静。

夜晚出航果真有着神奇的色彩和无穷的诱惑力。远处有像星星一样会眨眼的点点渔火,后面却是三涯市的万盏明灯。三涯虽然还称不上是繁华都市,但新兴城市也有它独特的魅力。现代建筑鳞次栉比,霓虹灯昼夜闪烁。这种美如蓬莱的夜景只有在海面上才观赏得到。随着木船的逐渐远去,大陆上灯火通明的景色还会奇异地变幻着。近有近的动人之处,远处看妙趣横生。由于灯光的作用,海平面也会鳞波荡漾,银花闪耀。

然而,再往前走,厚厚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遮住了来至天宇的一切亮光。小木船上那盏照亮驾驶舱的必不可少的防暴灯不知怎么的也熄灭了。木船突然掉进黑暗的万丈深渊,这黑呀!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黑得令人毛发倒竖。这样的黑暗是梁由和张倾波以生具来第一次经历。但也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意境。尽管他们的思想准备充分而又坚实,但面对仿佛能吞食世间万物的黑暗时,不免感到毛骨悚然,背项冰凉。他们不由自主地紧挨着坐在甲板中间,虽然没有徐徐颤抖,却也是左右顾盼,惊魂不定。

“为什么要选择夜晚出航呢?白天航行不是要方便和安全得多吗?”张倾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梁育。

“为了节约时间、、、、、、”

这分明是阿媚的声音。她怎么会在他们身后呢?梁育和张倾波同时想到这个问题。

“我正好要来给你们打个招呼。很快就要起风了,你们最好不要随便走动。天太黑,出了危险很难救助。我觉得你们还是到船舱里去安全些。”阿媚仿佛知道他们的心思,因而特意作了一番解释。

“你刚才说夜航是为了节约时间?”梁育问;

“对!”

“能给我们讲讲理由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们有兴趣听。”

“赶快讲呀!我们正对这个问题纳闷哩!”是张倾波的声音。

“我们选定的鱼场离三涯港有八十四小时路程,如果我们早上走,那就是晚上到。晚上不便作业,等到第二天早上开始作业时,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就白白耽误了。如果我们晚上出发,第三天早上刚好赶到鱼场,一到目的地马上可以开始作业,岂不是省时省力吗!”

“啊!原来是这样!”梁育和张倾波不约而同地嘘出声来。

“那么,我们现在该干些什么呢?”又是张倾波的声音。

“你们最好到铺位上去埋头睡觉,养精蓄锐,到时候好好干活,懂吗?”

“是这个道理。咱们走吧!反正现在无事可干。”张倾波早就想回避黑暗了,而埋头睡觉是回避黑暗最好的办法。阿媚的话正好给他搭建了离开甲板的阶梯。

“你不觉得在黑夜里航行乐趣无穷吗?”梁育同张倾波的想法显然并不一样。他觉得恐惧所产生的刺激正是他们强烈要求出海的初衷。大海的神秘和险恶深不可测,黑暗仅仅是前奏,更加刺激和更加惊险的故事还在后面哩!将心理承受能力的基础夯实在才是目前必须做好的事情。目下正是个实战体验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也!

“没听见很快就要起风了吗?”

“有黑暗做屏幕,有风浪作点缀,这样的故事才称得上扣人心弦哩!倘若平淡无奇,安安全全,那能称得上不虚此行吗?”

“这话非常有幽默感,其中还隐伏着伟大的冒险精神。我佩服!我听你的!”张倾波同意陪同梁育留在甲板上。

“如果你们不愿意离开甲板也行。但是,必须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千万不能大意。风太大时,还是回到船舱内安全些。我还有事。你们继续聊吧!”

不一会,天果然变脸了,夹着咸味的海风一阵紧似一阵。刚才还温顺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海浪突然变成一个神经失常的疯子,它从四面向木船汹涌地扑来。船头被波浪高高地抬起来,而后又被重重砸下去。由于船身颠簸得很利害,梁育和张倾波即刻就晕船了。先是头昏,接着是翻红倒胆地呕吐。最后竟然难受得躺在甲板动弹不得。虽说天旋地转,头如盘石,梁育心中却十分明白,真正考验意志的时刻开始了。

张倾波没法再坚持下去了,他是爬下船舱的,临离开甲板时,他苦口婆心地劝说梁育同他一到下舱。梁育却视若罔闻,无动于衷,他的固执使得张倾波十分恼火,而且非常为难。自己一个人走吧!显得太不仗义,大丈夫岂能丢下朋友苟且偷安呢!不走吧!自己确实顶不住了,晕船使得他心中非常难受不说,甲板上的确危机四伏,风浪秒秒钟有可能将他们卷入海底。

“勇敢坚韧固然可贵,但人的性命更不能轻视呀!你总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吧!”张倾波几乎是在哀求。

“我当然会珍惜生命。你下去吧!我不会责怪你,第一次出海碰到这种风浪,谁也会受不了。其实,这风浪对于阿爸阿媚他们不过是小菜一碟。你没看见他们一点都不紧张吗!我想在甲板上继续呆下去是我自己的事,我觉得呆在甲板上要比呆在船舱里好受些,不信你下去自己体会体会。嗷!你下去后告诉阿媚,麻烦她帮我找有根绳子送上来。”

“你要绳子干什么?”

“我自有妙用。”

阿媚将绳子拿到梁育跟前时,他已经筋疲力尽,四肢瘫软。有那么几次,他真想借着风浪的作用力顺势滚下船舱,这样既不丢脸又不再受风浪折磨。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他还想再坚持一会。审视和权衡各个方面的因素后,他认定自己还有坚持下去的资本。至少,他的意志还保存着相当大的适用空间。

阿媚懂得梁育要绳子的用意,她二话没说,走上甲板后立即将梁育牢牢地绑在甲板中心的舱柱上。“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不肯轻易认输的人。这下可以了吧!我敢担保你绝对不会被风浪卷进大海。不过,我不敢担保你不被风浪将你撕得皮开肉绽。你这号人呀!不让你经受点磨难你是不肯轻易罢休的。”

“我到你们渔船上就是来享受海洋神韵的,大海的洗礼不是任何人都有权利和有资格接受的。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你们上船的企图一目了然,我从一开始就把你的心思看透了。”

“真的?”这次轮到梁育吃惊了。

“当然是真的。如果你们不是出于这个目的,我会答应你们上船吗!”

“可以问问你是怎么知道吗?”

“你们的脸上不是明明白白地写着吗!”阿媚会心地微笑了,说实话,她笑起来的时候还真有几分娇媚哩!

梁育的脸红了,不知道是被人识破内心秘密而感到羞愧呢!还是因为阿媚的那嫣然一笑太迷人。总之,梁育的心情十分复杂,有喜有忧,有惊有怕。男女之间的心灵就那么容易勾通吗?我这个人的内心世界就那么轻易被人看透吗?为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总是降临在我的头上呢?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一连串的问题涌现在梁育的脑海里。

“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尽量避免儿女情长的事情再度发生。”梁育暗自下定决心。因为他已清楚地意识到,情债背得太多不利于他走南闯北,体验生活。他必须轻装上阵,他必须无牵无挂,否则他将心猿意马,一事无成。

其实,梁育的想法不一定正确。生活本身就是一个万花筒似的世界,而生活的奇异多彩是由男女之间说不明道不白的感情共同构建的。倘若世界上没有男人,或者没有女人,那么,这个世界将是什么模样呢?换句话说,如果世界上没有情感存在,没有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存在。那么,这世界的文化领域里肯定是寸草不生,一片荒漠。有位哲人曾经说过;没有男女感情的交融,人类就不可能认识美和爱,没有美和爱的世界,就不可能有文化和文明的产生。

说到艺术。先哲们早就有明确的论述;艺术是美和爱的私生子。美和爱是艺术的坚实基础,也是艺术的永恒题材。所以,梁育要体验生活,首先就得体验情感领域里的惊涛骇浪和无穷变幻。只要把感情这东西看清楚看透彻,甚至看到它的玄妙之处和它那无坚不摧而又柔弱似水的多面潜质,才能够走出文学艺术给自身设下的种种桎梏和禁区,从而创造出划时代的文艺作品。

风浪无情地撕扯着梁育的身体,而一个个出现在他眼前的活鲜女人们却在撕扯着他的灵魂。在这种双重力量的撕扯下,就是钢筋铁骨的英雄好汉也难逃身心俱裂的下场。然而,梁育却应用与其之矛攻其之盾的作战原理,将肝胆俱焚的险恶态势一一化解。他的办法很简单;即放任思路去追忆那些同女人在一起时获得的惬意感受和美妙情怀。用这样的方法来轻蔑和抹杀风浪的骄横和肆虐。他的办法很成功,在同风浪相处的几个小时里,他没有被风浪的凶残和狂怒所吓倒。相反,他感觉到笑对风浪时的胜利喜悦。

当阿媚把他从舱柱上解下来时,海风已经带着它的海浪悄悄地隐退在黑暗的最深处。风平浪静是睡觉的大好时机,何况,梁育的确已经疲惫不堪。他怎么爬进自己铺位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隐约记得,头刚落枕,一切的一切就都消失在九宵云中。

梁育在甲板上倍受煎熬时,船上还有三个人陪着他受罪;他们都是谁呢?首先肯定是张倾波,梁育在甲板上领受海浪的冲击,他在船舱里能够安然入睡吗!再者,晕船人呆在船舱里果然比呆在甲板上更加难受。第二个无法入眠的人自然是阿媚,她虽然把梁育牢牢地捆绑在舱柱上,她也知道今夜的风浪算不了什么,真正的危险是不存在的,她尽可放心睡觉。但是,不怎么的,那份莫明的牵挂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因此,她情愿呆在船舱里也不愿意上床睡觉。另外一个受到连累的人是阿爸,他平生胆小怕事,为人忠厚。如果不是女儿肯首,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两个大陆青年上船的。上船也罢,偏偏还要凭白冒着风险呆在甲板上,这不是成心找麻烦吗?可恨的是,他的宝贝女儿不仅不阻止那人呆在甲板上,反而处处由着他的性子干,还真把他捆在甲板上任凭风浪冲击。如果真出什么事,他阿竹还得承担相应的责任哩!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年轻男女呆在一起心理自然会产生微妙变化,有时候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心理产生了哪些变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变化?就说阿媚吧!她明明知道她与梁育之间不会也绝对没有可能产生任何感情纠葛。但是,心中那份眷恋就是挥之不去。

女儿的心事做父亲的怎会不知道,何况,阿媚已经二十五岁了,早就过了少女怀春的年份。奇怪的是,他的阿媚从未正眼看过她身边的男人。她至今还未出嫁原因就是,她的目光太高了,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这种孤芳自赏,目中无人的天性不仅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有所增长。

梁育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那一刻起,父亲就发现,女儿目光中闪烁的,不再是麻木和冷漠。而是激情和希望的光泽。

第二天梁育醒来时,太阳已经当空高挂了。他刚洗漱完毕,阿媚已经把煮好的面条端到他面前。梁育感到很不好意思,但没有理由拒绝,更重要的是,他的肚皮正好饿得咕咕叫。不知是太饿的原因呢?还是面条中放有鱼丸的原故,梁育觉得这是他到海南来之后吃到的最美最可口的早餐。

“吃得惯吗?”阿媚在接碗时轻声问。不用说,她非常高兴,因为她看见他狼吞虎咽的模样,这说明他吃得很香。梁育吃得香,她心中自然产生欣慰和快乐。原先她最担心的是梁育他们吃不惯渔船上的味道。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显得有些多余。

船上受到客观条的制约,食品——尤其是调料品自然不会有大陆上丰富。渔民们不是在海上打鱼,就是在岸边晒网。对于饮食,他们既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讲究,偶尔做一次丰盛的菜肴,其味道也远不及陆上人家的鲜美。就是逢年过节,也就是海鲜当家,蔬菜为主。不讲究什么色、香、味,更不会雕花造型,拼摆图案。但是,地道的海鲜本身就是美不可言的食物,内陆人到海边来,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品尝本地海鲜。在他们看来,海鲜的美味是无与伦比的,也是营养最为丰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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