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想要睡去,一只老鼠从他的脚上爬过,蹿到了黑暗的墙角里。陆熠一惊,爬了起来。透过那铁栏窗口,竟到了晚上,月光洒进牢房,陆熠想到了自家的温暖被窝,不禁黯然神伤。暗骂道,陆熠啊陆熠,好端端得看你书,去你的书院,管这闲事作甚?陆熠不由自主得给自己来一个大嘴巴,却正好拍在县令打的地方,新伤旧患疼得他眼泪直流。
倒地睡在那草堆之上,夜寒风急,不过陆熠白天这么一折腾,心力交瘁,不久又沉沉睡去。
这晚,陆熠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端坐在公堂之上,惊堂木拍得溜乱,那堂下所跪之人却是大笑不止。陆熠丢下令箭,命衙役拉出去重打四十,衙役却迟迟不动。反倒是把陆熠给架了出去,不由分说,抬起哨棍便要打。陆熠见那棍子,一惊,便醒了过来。
下意识得往窗口看去,天已大亮,或许是正午,日头老高,照在身上暖和不少。陆熠从牢房中探出头去,对面便是那还在睡觉的俩番子。又退了回去,瞧着窗子发呆。料想今天县令应该开堂审案了。
不多时,没等来传唤的衙役,却等来了自己的二爷爷——金师爷。
金师爷带了些吃食,穿过牢房前面的栅栏递了进来,道:“你这孩子啊!怎么这么不懂事理?”
“二爷爷,孩儿觉着自己没错!”陆熠一想到昨日之事,心头怒火顿起,扭头道。
“死不悔改!”金师爷也怒道,“你以为县令是寻常之人?他若是判你个流放也不为过!”
“流放?我不在乎。”陆熠大声道,“若是他一意孤行,我保他不出半载,亦会像我一样锒铛入狱,判得比我还重!”
“以后的事谁能料到。不说以后,眼下就是怎么把你救出去!”金师爷说不过陆熠,岔开话题。
“怎么救?若是叫我向那鼠目寸光的狗官低头认错,那是万万不会的!”陆熠对那张县令是深恶痛绝,看那金师爷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料到会是这么一个办法!
“你……想气死我啊!”金师爷脸上通红,双手指手画脚一番,可惜隔着牢房的栅栏够不到陆熠,否则两个耳刮子是少不了的。
半晌,金师爷力也花了。气也消了不少,换了语气,道:“熠儿,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爹妈想想。你妈挺着大肚子,我去的时候都不敢告诉她。只问了你父亲,知道了前因后果,张大人还在气头上,待些日子,二爷爷再去试试!”
陆熠心头一暖,心里也松动些许,心里却还是那读书人的死脾气。饿死是小,失节是大,当下闷不作声。
金师爷拿他没办法,讪讪而去。心忖着也只有叫陆德治亲自出马了,再不成便叫云儿来。
金师爷走后,陆熠思虑良久,还是放不下包袱,要去跪那不长心眼的县令,那是定然不愿意。心忖着怎么问那俩番子,若是找出些蛛丝马迹,要那县令向自己低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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