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杜海岩两条眉拧起来,然后脸色大变。
江小鱼仰头跟杜海岩说了一句话﹐然后垂首。忽然跪下,垂首不再说话,一动也不动。
江小鱼面对杜清雄那样严谨威慑的人都对答如流﹐不卑不亢﹐淡定矜持﹐显然有一身常人未有的傲骨。可她居然在杜海岩面前跪下﹖
觉得心中有特别的感觉﹐陌生而猛烈﹐乔云涛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方向盘。
杜海岩呆立了几秒﹐然后仰天一声狂笑﹐掉头就走。乔云涛分明看到﹐那孤傲的杜海岩﹐在晚霞的反衬下﹐闪着泪光。
杜海岩会流泪﹖他自小好勇斗狠﹐只流血拼命﹐根本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东西。
这新闻不亚于2012末日到来的传说。
乔云涛悄悄地准备开车回程。
他不会再找她吧,余雨慧不会再出现了。真好。
江小鱼跪坐在地上﹐许久﹐许久。
太阳开始往海平面下沉﹐江小鱼往公路这边走,准备搭车回家。
事情就在江小鱼刚刚走到马路边发生的。满腹心思的江小鱼完全没留心路边,一辆黑色轿车敞开车门,正等着她送羊入虎口。
三个带着墨镜的青衫男人敏捷地从车里钻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她嘴。一个胖子把江小鱼拖到车内。
26。平空遭劫
江小鱼只是来见杜海岩,没想到有这些亡命之徒正等着她。
拼死抵抗﹐也拼不过三个穷凶极恶的野蛮男人。一上车﹐两个重重耳光挨下来﹐头昏眼花﹐嘴唇中有着血腥的味道﹐溢出了唇角。
江小鱼只来得及用手一抹﹐看到雪白的手臂上的鲜红。两手已被反剪身后。
飞驰中﹐车玻璃关得死紧﹐她喊破喉咙也没有用。车玻璃封了防晒蓝色胶纸﹐颜色昏暗。夕阳正浓,外面的人不注意﹐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人被制。
他们的车往东开﹐等于是离开这个市。市际之间有一断路靠近山头﹐比较偏僻。
连路都选好﹐这些人有备而来。
只能自救。
挣不开﹐手脚只得停了﹐省省力气。但还得冷静﹐想办法脱离险境。
“你们是谁﹖不会弄错人吧﹖”江小鱼问﹐声音低微,只能装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记住他们的样子再说。
转了小小的角度﹐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胖子﹐一个瘦高个﹐一个小个子,来不及仔细看就被人推到一边。
这个角度她只能看窗外。
胖子提醒﹕“别让她看见我们﹐以免生枝节。雇主有交待﹐这妞儿中国政法大学毕业的﹐懂那一套﹐小心行事。”
瘦高个一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用力一扭江小鱼反剪的手。
江小鱼受痛﹐不得不将全身都移了九十度﹐这下别说看他们的样子﹐连他们的衣角也看不到了。
“哈哈﹐这妞儿还问我们是谁﹖”轻佻的语气伴随着笑声﹐“居然问我们是谁﹖不过﹐妞儿﹐我们不会绑错的。哈哈﹐江小鱼﹐不错吧﹖”
“你们想怎样﹖为财﹖”说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江小鱼极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求得谈判的第一重要条件。
冷静。一旦慌乱﹐全盘皆输。
“我们不想你自怎样﹐是有人想要你怎样﹖我的雇主说﹐身败名裂也好﹐缺胳膊断腿也好﹐随意。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妞儿在这儿待不下去。我们嘛﹐确实为财。”胖子笑得有些刺耳。
身败名裂﹖缺胳膊断腿﹖有人恨她到这种程度﹖她才来这儿不到半个月﹐出门不过两三次﹐居然有人要置她身败名裂﹖
要是知道是谁的话,她保准送他一个军用大炮。
江小鱼飞快地运转脑筋﹐把所有可能得罪的人想了一遍。
“我值多少钱﹖”江小鱼沉着地问。
“一百万。妞儿﹐你挺值钱。也便宜了我们﹐其实像你这种货色﹐一分钱不收我们也愿意干。”接着是不堪入耳的猥琐笑声。
江小鱼暗叫不好﹐脑筋飞速运转的当儿﹐听到身后有人在碰她的背﹐然后听见一声撕裂声﹐凉意钻进了背。
他们要她身败名裂﹐来真的﹐没有恐吓她。
不能细想﹐当粗糙的指尖碰到她。江小鱼腿比脑筋快﹐朝对方踢去。
“你他妈的居然踢我﹗”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被钳制的胳膊被用力扣到身后。江小鱼疼出了眼泪﹐情不自禁地将整个身子贴在车窗。
大热天近中午的车火热﹐滚烫的车窗几乎烙伤了江小鱼的脸。
小轿车忽然停下。
一辆商务车正好横在小轿车前面。
瘦高个吼了:“他奶奶的﹐居然敢跟上我们爷三个。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虾米,好解决。”是胖子的声音。
心紧紧的揪起。江小鱼咬紧了唇,暖流流向了四肢百骸。
他回来了,真好,但他不该跟来。
如果他不来,又有谁能救她呢!
面对着三个歹徒,乔云涛噙着笑,不慌不忙地下了车,一只手腾出来打电话﹕“顾书记﹐年年都说本市创造财富的能力卓越﹐值得大部分城市学习。所以我来了﹐没想到我的亲人竟然大白天被劫持——不用多说﹐顾书记﹐我要那三个犯人——已经打了报警电话﹐不必派人来。”
“他是谁?”和顾书记通电话,非富则贵。
“不管他是谁,都得把他摆平。”胖子恶狠狠地打开了车门。
关上手机﹐扔回车内。乔云涛仍然一副温润儒雅的样子﹐气定神闲地迎上了拿刀的胖子。
“妈的﹐这人不要命了。”瘦高个吐口水,大骂。
“我们下车去收服他。”另外那个极少说话的瘦子建议,“妈的﹐不该开到这破道上来。雇主不是说她没有后台﹐没有兄弟﹐怎么赁空里冒出个不怕死的男人。他奶奶的﹐见鬼了。”
江小鱼听得清楚﹐一颗心高高地提起。
远远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