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抬起头来,江小鱼不可置信这纯美的娇娇女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来。
她勾引谁了?
年年躲杜海岩,到头来落得了个“勾引”。果然人善被人欺,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汪雪琴不客气,她又何必礼让:“汪小姐,你要再胡说八道下去,我就当你搔扰民宅,报警了。”
“你报啊!”汪雪琴勃然大怒。随着她的话,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既快且狠,疲倦得一身无力的江小鱼,生生地挨了这一掌。
年年避过了余雨慧的巴掌,没想到没避过这娇娇女。
一个巴掌解了汪雪琴的气,她嘴角噙笑,走了。那窈窕的背影,让江小鱼怎么也没法想像,脸上的疼痛来自于无比纯美可人的女人。
扬起的手颓然放下,她不能打杜海岩的未婚妻。
倚着门边,抚着脸,又压着气血翻腾的胸口,庆幸这一幕没被乔云涛看见。这要让他看见,还真以为她是一个多水性杨花的女人,才会让人家的未婚妻找上门来。
无声地苦笑,她江小鱼只是个天天闷在家里写文的穷人,从北跑到南,避让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好像老天爷老是没站在她一边。
25.求你放过我
涛涛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悄悄地挨到身边。
江小鱼蹲下身来﹐在涛涛俊秀的小脸上轻轻一吻。
生命中有不可承受之痛,但同样有不可割舍之爱。这小小的人儿,是她唯一的宝贝。
“你一定要见他么﹖”乔云涛打来电话问。
“是的。一定。”尽管是打电话,江小鱼仍下意识地把挨打的脸隐藏一边﹐“我和他,无论如何要说个一清二楚,我妈没有多少命给他母亲折腾。”
那淡淡的忧伤让电话那边的乔云涛心有瞬间的刺痛。心头不由浮现她的倩影,眼中的无可奈何和茫然让她与众不同,看起来更加的悄然独立﹐几近飘渺﹐让人心中产生怜惜﹐心痛而想保护着她。
如花般美﹐如莲般雅的女人﹐本该被优秀的男人宠着才对。可她全身上下都写着“怅惘”两个字。
他停留在这儿,为了她的神秘,但何尝不是她眉间那丝傲然与忧伤绑住了他。
他本来不该站在一个六岁的孩子的母亲身边,结果竟搬去做了邻居。
最后,他告诉她,我要去新加坡三天。
“嗯。”她轻应。
等我回来,再一起去找杜海岩。他吩咐。
有些好笑,他交待得这样清楚啊!不知不觉,心里有些感动。很久没有外来的力量支撑她了。想哭!一双眼睛拼命瞪着,不能掉泪。
“妈妈﹐叔叔有爸爸的味道。”涛涛说﹐一脸的向往。
“真的呀﹖”蹲下身子﹐牵起小手。看着那双细长的眼睛﹐好看而熟悉﹐江小鱼突然觉得﹐为了涛涛﹐她应该争取新的人生。人生错过一次﹐已让她遗憾许多年﹐再错一次﹐怕不今生都会后悔。
她必须争取。
可是富贵人家﹐眼睛都比平常人长得高啊﹗
江小鱼的眼眸黯淡了下来﹐她十有会自讨没趣。涛涛这双眼睛﹐和一个人的眼睛形似又神似﹐可能当局者迷﹐那人没有感觉。可只要直系血亲的长辈看到﹐能不疑惑﹖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知道答案轻而易举。她到时是不是自己被人家的家族谩骂驱赶﹐连相依为命六年的儿子都会被人夺去﹖
举步维艰﹐怎么选择呢﹖
乔云涛果然三天内没过来。
第三天傍晚﹐江小鱼安顿好母亲和儿子﹐穿着简单的绿色t恤和七分浅绿长裙﹐踏轻便的浅青色运动鞋﹐出门。倚在门口﹐看着1203的门牌半晌﹐里面悄无声息。
想到三天前那个灼热的吻﹐想着如果没被人打断﹐会不会两人滚到床上去﹖
用力甩头﹐把所有的回忆封锁﹐江小鱼深呼吸﹐淡定从容地走上了和杜海岩谈判的路途。
不成功则成仁。
乔云涛算准了时间回来,和江小鱼前后脚刚好错过。
从涛涛嘴里打听到江小鱼已出门﹐他大步走向商务车﹐飞速往杜海岩住的地方赶去。唇畔温暖的笑容渐渐浅之又浅。
海岩这几天的心情起伏大﹐绝对不能让小鱼单独面对他。
那女人一再容忍杜海岩的过分举动。她心里的柔软﹐会成为她的致命伤。
杜海岩到底在干什么﹖
男人永远没有女人那样柔忍与耐心﹐连他该狠时都绝不手软﹐更别说是杜海岩。
并没有到海月酒楼﹐江小鱼在前一站下了车。因为她看到了杜海岩就在海边。
夕阳如画﹐漫天晚霞辉映着大海。瑰丽而震憾。
壮丽的海天一色更加衬出了杜海岩的如山伟岸﹐也更加烘托出一身的孤傲。
这里只是小小的一段海岸﹐只有杜海岩一人伫立﹐平空里又多了些悲怆的感觉。
悲怆﹐那就是杜海岩的人生。她第一次见到他时﹐还在北京一个高级酒巴,她被不要脸的二世祖欺负。杜海岩一开始还哈哈大笑的看着戏﹐最后一拳把人家的腿打断﹐住了三天院﹐一个月不能行走。
那时的他﹐眼里只有悲愤﹐一说话就是“混蛋”两个字﹐似乎是个过一天是一天的小混混。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呼出。她朝他走去。
乔云涛赶来的时候﹐正看着江小鱼一步步地走向杜海岩。然后在离杜海岩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悄悄地把车停了﹐乔云涛放下两指宽的车窗﹐静观其变。
尊重她的选择。
杜海岩发现了江小鱼﹐如大理石般严肃的脸孔松动了少许。然后迎向江小鱼,还差三步远,伸出一双手,把江小鱼往怀中带。
那种失而复得的神情,那种男人瞬间流露的脆弱,让乔云涛屏住了呼吸。
十米远的距离让他只能看见他们的大致神情和举动﹐可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
江小鱼退后一步,远离了他的怀抱。面孔平静,神情冷肃,她很慢很慢地在对杜海岩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