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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2)

“屋漏偏逢连天雨,船破恰遇顶头风”,陶海最近的心情有些不顺。

前些天,他想把邻村的一个大砖窑包下来。现在土红砖的销路好,不到入冬打霜冻土就卖光了砖收回了款子歇了业,利润又高,这个砖窑又是一年一包,很合陶海的意。他想今年年底前多赚一些钱留给妻儿。条件都谈好了,准备在合同上签字的时候,陶海这个村的支书碰巧去了。他打听了承包的条件后,把对方的窑主叫进去了一会儿,窑主出来就和陶海翻脸不认账,转而将砖场包给了村支书的一个亲戚。

这笔账陶海自然又记在了村支书的头上。

今天天气晴朗,陶海起了个早,没吃早点就赶往市里一家银行办一笔业务。银行一共有五个柜台对外营业,其中两个在窗口放了“本窗口暂停对外业务”而关着,里面的小姑娘各自埋头处理着一摞票据,另两个写有“贵宾窗口”字样,偶尔有人上前办业务,剩下的一个“个人业务”窗口前面排了长长的队伍。陶海站在这队伍中排队排了一个多小时还差一大截,看到里面的办事员还不时地将外面没有站队的熟人之类叫到前面插队办事,似乎不知道还要等多长时间才能轮到自己,而旁边的两个窗口前面没人,就蹭了过去,被一个保安拉了出来。陶海争执了几句,保安奚落他说:“你有能耐也去办一个贵宾卡,就不用傻站着排队了。”陶海觉得自己又受了一肚子窝囊气。bsp;(100)

半上午,肚子饿了,走进一家小酒店,喝了几两空肠酒,想到最近村里好几个组都在搞征地拆迁,村干部又在抓住机会大把地捞钱,脑子里就更有些愤愤不平,检讨自己还要等大半年后才动手是不是太迟了太便宜了他们?

喝完酒,往回赶的路上,摩托车开得快了一点,离家不远了,与迎面而来的一辆加长林肯豪华小轿车擦肩而过。小轿车把摩托的后轮擦了一下,陶海人仰马翻,小轿车连减速也不减,若无其事地扬长而去。陶海忍痛爬起来,用尽力气扶起摩托。摩托虽然没被撞坏,但心里头被权贵屡屡欺负的感觉却没有地方发泄。恼怒之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要是自己糊里糊涂地被撞死了,被意外地撞死或者被人有意识有安排干掉了,一切复仇的计划就落了空,那些乱臣贼子岂不是就逃脱了制裁?不行,不能等得太迟,先下手为强,只要有机会,报仇计划应该提早实施!

没有合适的事情好做,闲得无聊,到处碰壁情绪焦躁的时候,人越容易往狭窄处想,报仇的渴望就越迫切,这可能是人之常情吧。

陶海抬头看了看天,正是中午。中午!自己在那个正午发过恶誓,现在,太阳正睁大了眼睛盯着我呢,我该什么时候动手履行自己的誓言啊?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两声,又断了。陶海见是洪嫂的电话号码,忙拨回去,没有人接。连拨了好几遍,还是不通。陶海知道洪嫂轻易不会打电话给他,现在可能是有大事情,而大事情中,她的房屋拆迁的事的可能性又最大。陶海随即给离洪嫂家不远的一个哥们打了手机,问是否知道洪嫂有什么事情。那哥们回话说:“事情可大了!洪嫂的房屋被乡里强行推倒了,洪嫂被倒下来的屋顶砸伤了,被抢送到医院去了,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另外,彭乡长为了救洪嫂,人被压死了,乡里这会儿正乱呢……”

“什么?彭乡长死了?……妈的,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却没死!他乡里来强拆民房,村里的狗官都到哪里去了?”

“拆房肯定是村里和乡里串通好了的,村干部哪里还敢面对群众,一整上午都躲在村委会开会,好象是算什么账,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呢……”

“妈的个皮,这边死人伤人,那边算账分赃,我看你们的死期是到了!……”

陶海刚刚喝下去的酒精“呼”地一下被点着了。他感到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一股冲天的豪气火山爆发般地喷涌而出不可阻挡。好哇,机不可失,都在村委会开会,你们开去吧,村委会就是你们的坟墓!

陶海加速到了自家门口,摩托没有熄火,从屋里拿出锄头,三五下就刨出了藏好的枪,进了屋,去掉包装,填满子弹,连同其余的弹药都装进了一个大提包,又拿来一把早已准备好的铁柄焊把的消防斧放到里面。这一套做下来非常快,有条不紊,就象是反复操练过似的。老天保佑,妻子儿子都不在家,也没有邻居看见,能让我陶海不受阻碍和干扰,做得利索走得安心,这使陶海喘了一口气。

陶海连大门都没有锁,朝堂屋正面影壁上挂着的父母的遗像和自己同妻子的结婚照深深地各鞠了一个躬,再向一砖一瓦由自己亲手建造的整个房屋望了最后一眼,跨上摩托,加大油门,驱车就来到了村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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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在乡里组织强拆民房甚至已经出事的时候,本来应该站到第一线的村委会却退避三舍不与群众打照面,是心虚到了极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紧紧地关上门,切断了手机电话联络,算完账,又议论了组织一个村组干部到西南边境考察实际上是旅游的计划,说起外边过来的小姐很好玩又便宜,五十到一百块人民币就可以要一个没有开苞的少女陪一整夜,有些人唾沫飞溅热情汹涌澎湃难于自制。讨论完正事,还围着打了几圈麻将。估计拆迁现场的群众早已散尽,再没有什么人来找麻烦了,他们才余兴未尽地散会各自回家。

村支书和会计是最后离开的。

村支书提了一个黑色的办公包正要起身,陶海闯了进来。陶海惋惜自己来得太迟,让人都走掉了。不过,这两个罪魁祸首还在这里,看来也不冤枉。

“你、你来干什么?”村支书见陶海气冲冲的样子,不由得倒退了好几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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