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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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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岁以前的记忆,没有了。日子是枯燥的。娘亲去世的早,又是沧海为了繁衍下一代的工具,所以自己的地位很低—…低的连靠劳力吃饭的仆妇都不如。大家都说自己傻,5岁了连爹爹也不会叫,可根本没人和自己说话,又怎麽学得会?爹爹——仆人们又敬又怕的人似乎是自己的爹爹,可一面也没有见过,爹爹似乎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儿子。直到有一天,不知为何,忽然叫人把自己带到主屋里见了一面,又匆匆的挥手让人把自己送回了。带著花脸的爹爹,看不出表情,可他知道—…爹爹不喜欢自己。自己也无所谓,同样带著面具的自己,别人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爹爹也看不出自己对他的厌恶。扯平——

“你是谁?”一天自己寂寞的天地忽然闯进一个陌生的男孩。

“———…”自己想回答,可忽然想起,第一,自己不会说话;第二。自己没有名字,才发现:怎麽没人给自己起名字?

“我知道了,看你的小花脸,你是我的弟弟。”同样带著面具的男孩忽然想起了什麽,开心的笑了,虽然看不到他的笑,可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第一次有人对自己笑,自己也学样—…傻傻笑了。

自己的世界本空无一人,不知道爹爹,不知道娘亲,可自己知道—…从此,自己的世界将只有一个称呼:哥哥。

哥哥是世界上最美的的称呼,误以为自己是哑巴,便耐心的教自己写字,即使自己不会回应,还是每天陪自己说话。第一次放风筝,第一次抓住鸟儿,第一次——才发现自己的无数第一次,都是哥哥给的,後来—…包括了自己的童贞—…阿江苦苦笑了笑,看著静海累极睡去的面容,亲了亲,接著回忆—…

“没有名字?”哥哥见自己不会说话,便抓了仆人问自己的名字,结果便是仆人为难的回答,小少爷还没有名字——

“那怎麽行!”哥哥抓了抓头,自己著迷的看著白皙嫩滑的手指穿过乌黑的发丝,静静想著要是自己能碰一碰,那滋味该是多美—…忽然哥哥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阿江!关沧江!好听吗?”哥哥欣喜地说,一个9岁的孩子起的如此名字,很不错了。

带著面具,少年——从今以後那便是关沧江了,眼睛湿润了,热流滑下来了—…透明的水珠代替被面具遮得无法述说欣喜的自己,把自己的兴奋完整表达出来了。

“干嘛哭?男孩子要坚强!”自己终於知道,那水珠是眼泪,欣喜的眼泪是哥哥教给的,是甜的;後来,心痛的眼泪的苦涩的,也是哥哥带来的——

哥哥越来越忙,自己每天完成哥哥留的作业後,就是等待,痴痴坐在门口,看日出,日落,哥哥不会让自己失望,不管多晚,哥哥总会来看自己,检查自己一天乖不乖,阿江怎麽会不乖呢?自己偷偷笑著看著哥哥。

哥哥开始会发呆,长时间的发呆。每当这时候,自己总会光明正大的看哥哥。看不到脸没关系,哥哥的瘦削却结实的肩膀,修长的身子,乌黑柔滑的发——…都是最美的——一直以来,很想用手穿过哥哥的发,想试一试那手指接触的感觉,是否美好的一如自己多年的梦想,可——不敢—…

“阿江,哥哥其实本来也没有名字——”哥哥忽然回过头,自己被吓了一跳,哥哥没发现吧—…自己一直盯著他的事—…

“父亲懒得起名字,总是按年龄排名字,找到接班人才会把自己的名字传给他,也就是说,父亲也叫观沧海。”

这自己倒不知道了,那令自己深深厌恶的男人—…居然和自己最美好的哥哥分享一个名字?那是对哥哥的侮辱!阿江唯一的想法。

“我死了,阿江就要改名了——”哥哥今天的话让自己分外不安,紧紧抓住哥哥的衣角,不让他再说下去。哥哥半晌终於笑了─很虚幻的那种笑。

“放心,我一定会死守这个名字的,没有我这个海,阿江要流到哪里呢?”哥哥轻松的化解了自己的不安,後来想起来,哥哥那时其实是很害怕的,11岁那年,哥哥正式开始了家族修炼,每天陪自己玩耍之余,自己坐在门坎等待的时候,哥哥正在和死神对话。

哥哥开始发烧,经常性的头痛,终於—…有一天哥哥倒下了。

哥哥呢?哥哥呢?自己抓著能碰到每一个人无声地问,可没有人理解,是了,这世上,除了哥哥—…还有谁能理解自己呢?

抱著膝盖,苦涩的泪滑下,哥哥到哪里去了?把哥哥还给阿江——…阿江─只有哥哥了——

哥哥回来了,伴著陌生却好闻的味道。哥哥说那是栖霞的味道,哥哥偷偷告诉自己,自己背著父亲拜了一位和尚为师,哥哥给自己讲栖霞山,落霞满天的栖霞美丽欲燃的景象,很长时间,成了自己梦的背景色,梦的主角—…当然是自己——还有哥哥拉─

梦好的梦—…最痛苦的时候—…就是醒的时候,可梦里醒来现实哥哥的微笑总可以使自己破泣为笑,可现实中的梦醒了,自己该─怎麽办才好?

23

“好耀眼——”抬起左袖遮下阳光,恍如隔世,在自己假寐的时候,阿江走了,这是当然的—…他有许多事要忙,他是─沧海。临行前那羽毛般地落在自己唇上的吻,轻得让自己心痛——

静海不知道自己是否错了,因为男人是不应该爱著男人的,兄弟之间也是不该有肌肤之亲的——可,自己和阿江——

也许错误早就开始了,从那个同样阳光满地的午後,从自己跳进那个寂寞的园子起——

“叔叔,帮我摘那朵花!要最高的,开得最红的那朵!”静海一低头,看到一个有著苹果般健康笑脸的孩子,似曾相识的面容,心里立刻明白了。

“不是叔叔,应该叫大伯呢—…”看到孩子,静海没来由的高兴,马上想到,这是阿江和—…她—的孩子吧?

“你娘叫什麽?”费了点功夫,可静海还是为孩子摘下了花。

“云罗。”小孩接过花,看起来很高兴,“这花就是要给娘的,谢谢大伯。”忽然孩子好像看到了谁,往静海身後连连挥手。静海回过身,来人聘聘婷婷,不是别人,竟是云罗!

“你——”静海想说点什麽,毕竟那晚—…那晚她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可又一想,云罗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真面目,也就是说—…摘下面具的自己和云罗只是陌生人,当然,除了自己是她丈夫的情人这一点。

“宝宝,娘在那边看到开了好多的花。给娘编一个花环好不好?”云罗微笑著,看上去很端庄,静海想起来,当年自己就是喜欢看她这麽含蓄的冲自己微笑,所以,娶了她。看著眼前已经是自己弟弟妻子的女人,静海心里除了愧疚,再无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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