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斥关止:“你就幸灾乐祸吧!”
关止从水池里抽回了手,揩干,转头讲:“我哪会做这么不上道的事,爸妈心好安慰邻居,我这不是忙不迭打下手嘛!”
他讲话时候还露一个相当无辜的表情,却让蓝宁疑窦顿生。
她问:“你怎么这么空?跑来这里吃晚饭?”
关止讲:“妈妈要来我们家给我们做小菜加料,我哪里好意思,还是我们过来帮忙做饭比较好。”
他说完侧身让一个位置,蓝宁从这个位置看到被他洗过的乌骨鸡伸出的鸡爪子还留着污渍,自然而然就填补这个空缺,关止还好心帮她卷起袖管,并把厨房门口万丽银的围裙拿过来帮她围上,在她的背后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说:“蓝宁,你家总这么热闹。”
蓝宁开始卖力洗菜。
“爸妈都是老石库门出身,热闹在生活中不可或缺。”
“嗯,热闹可以帮助他人解除烦恼。”
蓝宁问一句:“你们家人口多,同一屋檐下也该很热闹?”
关止表示了反面说法:“我们家只要太老爷一出来,人人都是深度套牢的脸。”
蓝宁认为他说的对,忍不住就笑了一个前俯后仰,被关止握牢了腰,他凑到她的身后。这动作很自然,蓝宁并不反感,也不躲避。
她还幽了一默:“嗯,难怪每回从你家出来,第二天股票k线图就走低了。”
关止弹她后脑一个“栗子”:“自从股市变事故,k线图一直朝下。”
蓝宁的腰很软,他知道。她心烦意乱失神的时候,会额外放松,让他随便得手,什么便宜都能占到。
今天蓝宁不尖锐,不回避,随意叨叨家常,关止的感觉好极了。
客厅里的长辈们大约说到了一些笑话,又或者是被电视里的周立波逗笑了,“哈哈”的笑声十分开怀。
蓝宁对关止讲:“你拍马屁的本事一流,我爸妈被你深度套牢。”
关止说:“那算什么?蓝宁,只要你愿意,你也有这本事。”
“我可不行,你妈视我如仇雠。”
她转一个神,开始切起白萝卜,关止的手也从她的腰上自动滑落。
里头的麻将散了,万丽银过来视察女儿女婿的家务工作,顺便召唤关止:“小关,过来过来,我帮你妈看过平面图了,如果加一些古董摆设,小店的感觉会更好。”
“什么?”蓝宁听了个一头雾水,但关止已被母亲牵进了客厅里。
她只得问父亲:“怎么回事?”
蓝森笑着说:“小关的妈妈准备开一个特色皮影店。”
蓝宁疑问:“他妈妈需要开店吗?”
这态度蓝森不便惯着,小斥她一句:“你这做儿媳妇的,要多关心关心公婆。”
蓝宁低声讲:“他们才不需要我关心呢!”
蓝森教育女儿:“小关的姐姐出国了,在他妈妈身边你就要多担待一点,大家都是亲戚。小关三天两头来看我们,你也要经常陪他经常回家看看。他爷爷年纪也大了,伯伯婶婶那边的做人道理也少不了——”
蓝宁把父亲推出去:“老爸你比我妈还啰嗦。”
可那边同关止讨论得正热火朝天的万丽银听到了,斥女儿:“瞎讲什么,我哪里啰嗦了?”
回到自己家以后,蓝宁才问关止:“你妈妈要开店了?”
关止笑着瞅她:“嗯,要发挥余热了,以后礼拜六礼拜天没时间来监督我们工作了。你是不是有一种蓦然轻松的感觉?”
蓝宁只是想了想,然后讲:“我是不是真的挺过分的?”
关止摸摸她的发尾,用“孺子可教”的表情说:“没,挺有觉悟的。”
蓝宁认真看牢他:“我要谢谢你对我爸妈这么好,让他们很开心。”
关止的表情正经起来,他摊手摊脚坐到榻榻米上休憩,他说:“我小时候就喜欢你家这种气氛,你爸妈没事拉一群亲朋邻居在家白相,别提多轻松了。过年的时候跟着你爸妈走亲戚挺充实的,我家大伯二伯还住一道,让我从小就缺乏走亲戚的乐趣。”
蓝宁也坐下来:“我们是下里巴人,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家老太爷还是山沟里出来的泥腿子呢!”
话题很合适,蓝宁很乐意坐在这里与自己的丈夫闲聊。关止慢慢就把手探过来,搂住她的肩膀,她柔顺地靠过去。
两个人都累了,微微一歪身子,就挤在榻榻米上半躺下来。
这边的榻榻米临着落地窗,往外望去,月光一泄无余,好像想要袒露心事一般。
蓝宁在月光下,问关止:“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关止本已半眯着眼要昏昏欲睡,听得这话睁开眼睛,无比郑重地望牢蓝宁。
他的眼睛清亮,无声望人时,也可说是定若寒潭。
小保姆张爱萍害怕他的严厉,也许由于如此?蓝宁想。她被关止盯得发毛,不由摸摸脸。
关止才懒洋洋开口:“如果你不是好人,那岂不是说明我也不是好人?靠,这种株连九族的问题我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我从小到大最大的优点就是我是个好人。”
蓝宁当机立断坐起来,对关止讲:“好人,你可以去睡觉了。”
这一晚蓝宁并没有睡好,罗大年的电话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摇进来,蓝宁被关止摇醒了听电话。
罗大年急三火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