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绝望又一次击倒了他。
这样的情形,叫坤曼不由自主就又想起当初他绝望到心死的那段时间。
这一次,她还能用什么方法,叫他再次复活?
按齐枕雨所说的,真正爱一个人,就应该给他快乐,给他幸福。
那么,她坤曼真正爱他的方式,只能是叫他离开自己了?
可是一想到他会离开,而且以他的个性,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坤曼就觉得,自己的心头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似的。
今年的雨季,似乎又来得比较早。
那个飘着蒙蒙细雨的晚上,齐枕雨被叫进坤曼的房间去吃晚饭时,惊讶地看到屋里没有开灯,餐桌上点着一对大大的蜡烛,映得桌上杯盘碗碟里的东西都格外诱人。
静静地坐在桌旁等待着他的坤曼,身穿一条色彩鲜艳奔放的波西米亚风格吊带裙,头上系着一条与裙子同色同质的宽发带,栗色的长鬈发全都垂在一侧的肩头,野性与妩媚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说不出的明艳动人,另一侧光裸的肩头与颈项,优雅迷人却又性感魅惑。
齐枕雨吸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
烛光映照下,坤曼茶褐色的大眼睛波光盈盈,抬眸看他的时候,别有一番惑人的风情。
齐枕雨忍不住就咽了一口唾沫。
坤曼看着他,笑容分外迷人:“阿枕,生日快乐!”
齐枕雨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原来今天又到了他的生日。
那一顿饭,气氛十分美好,是他在这里过得最舒心的一次生日,几乎一扫他近一个月以来的抑郁。
等齐枕雨洗完澡出来,坤曼已经打开了床头灯,屋里又是一片朦胧而旖旎的氛围。
坤曼身着一条水红色的丝质睡裙站在窗前,栗色的长鬈发荡漾在肩背,那样窈窕曼妙的背影,足以令所有男人心生绮念,浮想联翩。
听到他出来,坤曼拉上窗帘,回过身来,把手里一个大大的牛皮纸信封向他递过来:“阿枕,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齐枕雨面无表情地接过那个信封,脑子里想起自己在这里过的每一个生日,记忆中似乎都不怎么愉快:第一年是被坤曼锁在床上,折腾到他呻/吟求饶;第二年是对着门廊平台上的那个大蛋糕,听一帮大男人的庆生大合唱;第三年是听到阿秀结婚的消息,情绪失控的他失手害得坤曼流产并且引发大出血。
今年,也不知又会是怎样叫人无语的礼物。
厚厚的一沓,想来应该是钞票吧?
可惜,如今的齐枕雨,对当初梦寐求之的钞票,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他一边猜测着,一边兴味索然地打开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然后,就愣住了。
他的身份证!
他的护照!
他的签证!
他的银行卡!
还有机票!
齐枕雨捧着这些梦里萦回了千百遍的东西,双手竟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
他怔怔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坤曼的眼里,居然滚动着莹莹的泪光。
就听到她的声音低哑而颤抖地问:“阿枕,这份礼物,你喜欢吗?”
齐枕雨却半晌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回答:“喜欢!”
坤曼便又缓缓地说:“你原来的签证过期了,这是我给你新办的。银行卡里,有你三年的薪水。机票,是明天的。早晨十点多起飞,十二点之前到曼谷,四点从曼谷起飞,晚上九点多到版纳。今晚,是你在清莱的最后一夜!”
齐枕雨愣住了,半晌才喃喃地说:“阿曼,谢谢你!”
“阿枕,”坤曼顿了顿,又问,“你——会想我吗?”
齐枕雨愣了一下,才说:“我、我不知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坤曼咬着牙骂了一句,然后,蓦然抬起手上的遥控腕带,掀起保险盖,就对着那个按钮按了下去!
“阿曼,不要——”齐枕雨神色大变,惊呼一声,手里的东西扔了一地。
但是,接着他就再一次愣住了:因为,那样惨无人道曾叫他生不如死永生难忘的电击,竟然没有发生!
“傻瓜,吓坏了吧?”坤曼看着他瞠目结舌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抓过他的手,解开密码锁,将那一对护腕取下,随手抛向身后,“其实,第二次给你戴上去的时候,那个电击的装置早已经被曼德森拆掉了。我只是,想要随时随地都知道你的行踪罢了!”
她恣意地大笑着,可是眼泪,却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奔涌而出,瞬间便流了满脸。
齐枕雨完完全全地怔在了那里。
三年以来,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哭。
只是,他做梦也没想过,第一次见她哭,那眼泪,竟是为他而流!
看着她蓦然泪流满面的样子,齐枕雨突然发觉,看着这样一个女人如此哭泣时,自己心里竟也感到无比的难过。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伸开双臂,一把就将她揽进了怀里。
坤曼也紧紧地回抱住他,却已经抽泣到浑身颤栗。
齐枕雨闭上眼睛,几乎将她揉碎在怀里。
这个女人,原来竟已爱他至此!
可偏偏是她,于他而言,却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他只想逃离,并且希望,永不再回来!
等齐枕雨发觉自己满嘴都是咸涩的泪水时,两个人早已拥吻在一起,彼此贪婪地索求着,倒在了床上。
抛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