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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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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北京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早晨的雪,蓝艳艳深切切的,在微微的晨光中好象定格的蓝色海面,校园里静悄悄的,雪花落在李秋玲的帽子上,围巾上,她踩着厚厚的积雪赶到学校饭堂。她除掉帽子拿下围巾换了件白色的工作服,和厨房师傅打声招呼搓搓手开始自己的劳作。她必须在开饭前2小时到达饭堂厨房里,任务很简单——负责8个窗口的稀粥供应。先淘米、熬粥、再将熬好的粥分到不锈钢饭桶里搬到餐厅窗口,早餐结束后将饭桶、饭勺洗干净。这样,每个月她可以领到360元的生活费,这是学校对她的特别照顾。李秋玲喜欢这样的工作,她已经坚持了二个月。

大雪在凛冽的寒风中上下翻滚,顺着一股股斜风,重重的打在陈家辉身上,打在他脸上,顿时觉得脸上一股刺痛,钻进他的衣领,脖子凉飕飕的,他吃力地推着自行车。

冬雪给北京带来了无限美景,给艺术家带来了创作的灵感,给陈家辉这样的“老鼠”“屎壳郎”带来的是苦难。陈家辉早早地出门开始一天的劳作。陈家辉先去看看路边大水泥管里的流浪汉,那是几天前刚刚认识的,流浪汉叫秦晓东。东北人,二十多岁,来北京打工误入传销的圈套,身上的钱被骗了,爸爸妈妈从家里汇来的钱也被骗了,身份证什么的都没有了,工地上也不要他,他无颜回去才流浪的。今天,陈家辉带来了一件腈纶棉袄,和几块饼干、一瓶水一起用塑料袋装得好好的。水泥管只容得下一个人,对着风的那一头已经用纸箱堵住了,背风的一头堵住一半,雪花落在这垛“墙”上,秦晓东醒着,他蜷缩在一堆破布烂衣服中,陈家辉将衣服和饼干、水给他:“秦晓东,快过年了,我劝你回家吧,天下没有父母会嫌弃自己的儿子,他们在等你呢,可能到处找你。这里有200元钱,你拿它做路费回家也好,用它买点吃的也好,你自己做主。”秦晓东不爱说话:“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说着将衣服裹在身上咬着饼干。

陈家辉深深地叹一口气起身,对着秦晓东大声说:“兄弟,只有回不去的从前,没有回不去的家乡!”陈家辉松了一口气,推着自行车继续走在风雪中。

手机响了,陈家辉一阵兴奋,一看是妈妈打来的。快速地按掉再打回去,免得双向收费:“妈妈,是我,你们过得好吗?”

孙阿珍说:“我们很好,杨杨想你们啦!你们过得怎样?”

陈家辉和所有的打工仔一样——报喜不报忧:“我们很好,赚了很多钱,身体很好,一顿吃两碗米饭半斤肉!”

孙阿珍说:“这样,在家时时好,出门事事难。儿子,你说真话,真的很好?”

陈家辉强打精神:“我们真的很好,刚刚和李秋燕一起在饭店吃的午饭呢,她去饭店拿工资呢。”

孙阿珍高兴起来:“我儿子有出息,我高兴啊。好了,家里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把杨杨送过去。”

陈家辉慌了神:“妈妈,不能来!我这里忙得很。”

孙阿珍说:“我去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杨杨想你们,我也想看看我的儿子、儿媳妇,过了年我就回来。儿子,你把地址告诉我。陈保良,把地址写下来。”

第三十五章致命一击

题字:陈家辉挣扎着想逃,背上挨了重重的一击,不知道是谁用铁钩戳穿他的衣服,铁钩钻进他的身子,铁钩接着又被拔出来,又是重重的一戳,陈家辉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他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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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阿珍还是第一次早上给儿子打电话,陈家辉感到怪怪的。

在一个小巷子里,陈家辉看到了雪地上几行老鼠的脚印,按照常理附近一定有窨井,窨井里有油,这样的天气里老鼠一般会呆在屋子里、洞里,冒险外出的目标只有一个:窨井、垃圾堆里的食物。这里没有垃圾堆,就会有窨井。陈家辉找到了窨井,用铁钩勾着窨井盖,窨井盖冻着,纹丝不动,他叉开双腿,屈膝,双手抓着铁钩用力一拉,他仰面朝天重重地倒在雪地上,掀开的窨井盖砸在他的脚上。

他听到了踏在雪地上吱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他立即爬起来,几个穿着雨衣的人围着他,全部戴着口罩,其中一个说高个说:“喂!你叫陈家辉?”

“是的,请问大爷,您是——”陈家辉听出这人操着东北口音。

“雍河镇的?”另一个胖胖的人问,有点山东口音。

“是的——”

陈家辉还没有说完,山东口音的喊一声:“打!给我打!”陈家辉面部挨了一拳,他手里胡乱地挥舞着铁钩,山东口音的“哎呀”一声挨了一下子。陈家辉挥舞着铁钩跑着,他一个踉跄趴在地上,后背、大腿、头、臂膀被人用脚死死地踩着,铁钩被拿走了。

“为什么?”陈家辉问。

“行规!问这么多干嘛。”东北口音的说:“做了他!”

陈家辉明白这二三个月犯忌了,为了能多一点收入抢了别人的地盘。他的地盘在西南边,他按时给那里的“大哥”缴了月贡的。陈家辉知道一般情况下这种“犯忌”会被痛打一顿,孝敬万儿八千的就行了,不会要了性命,今天这阵势不同,绝对是铁了心要“做了”的。陈家辉挣扎着想逃,背上挨了重重的一击,不知道是谁用铁钩戳穿他的衣服,铁钩钻进他的身子,铁钩接着又被拔出来,又是重重的一戳,陈家辉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他昏死过去。

我们看到的电影电视中的遇到这样的情况,主角都是很厉害的,那是为了追求艺术效果设计的。现实中,一般人只要受到重重一击就爬不起来,就是没有第二次的刺戳陈家辉也爬不起来。

雪停了,早晨的阳光懒懒地照在雪地上,斜斜地射进小巷子。洁白的雪地上几滴血殷洪殷红的,陈家辉醒了,他气喘嘘嘘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没有人来救他的命,他又昏死过去。

2

三天之后,陈家辉醒来了,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他侧身躺在床上,身上插着几根导管。雍河镇的联防队沐队长巡逻时救了他,并用他的手机喊来了李秋燕预缴了费用,他第一次感到沐队长是多么的可敬。医生说,他断了2根肋骨,肺叶有3厘米深度的刺伤,背部2处深度刺伤,已经做了临时救治,需要进行大手术才可以痊愈。李秋燕满脸泪水:“老公,你命真大!”陈家辉笑笑,摸着她的头发:“不要告诉家里人!”肺部一阵钻心的疼痛。李秋燕用面巾纸擦着他额上的汗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会儿,雍河镇派出所马警官来了,陈家辉努力回忆着叙述着受伤的经过,马警官认真地记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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