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们身上，看得到执着，看得到眷恋，唯独，看不到未来。
虞瓷从不否认自己是一个现实的人。她的生活，历经了太多颠沛流离，因此从不沉浸于希望与幻想。
她只愿握住能掌握的，一步一步稳妥地，实在地，踏在地面上。
她一生所求，也不过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暮色四合，夕阳返照，虞瓷边往小区里走边摸索着家门钥匙，忽听身边低低一声唤：“虞儿。”
她闻声回头，燕铭九从一辆黑色的车旁走过来，黑亮的眸在渐迷的暮色中宛若濯濯的星。
“九哥。”虞瓷叫了一声，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
燕铭九走到她跟前，细细地看她，仿佛要看尽这些日她的变化般，片刻才问：“最近好么？”
虞瓷点点头。
“工作还顺利？”
“挺好的。”虞瓷想跟他说自己升了职，话到嘴边又觉与人家无关，便讪讪地垂了头。
燕铭九也沉默下来，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少女柔软的黑发下细腻牙白的脖颈肌肤，无声地描画着诱惑。
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拥她入怀的冲动，只道：“上次你说的话，我好好想过了。”
虞瓷微诧，抬头望向他。
“是我有所隐瞒在先，又不顾你的感受，做了很多自以为对的事。”他语气恳挚，情意真切，“以后我会尊重你的心意，绝不会再迫你，也不会再骗你。”
这番话说得极有技巧，既不否认她的决定，却又没有明确答应。虞瓷想了片刻也明白了，可人家态度诚恳歉然，她也不好再说重话，只得低低应了一声。
“还有，虞儿你能不能不要搬家？”虞瓷猛地抬眼，她最近的确是在找房子。先前这里租的极其顺利又物美价廉，前后一想便知道是燕铭九的安排，既然已经撇清关系，她便不想再占便宜，但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房源而已。只是，他怎么知道？
燕铭九显然没有打算多做解释，“这房子的确是我安排的。陆涵宇跟我和裴湛蓝的过节你也是知道的，为防万一，你住在这里比较稳妥。”看到虞瓷眼里的犹豫，便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会搬走。”
话说到这份上，虞瓷也不好再推脱，而且想要租到位置合适又便宜舒适的房谈何容易，稍微宽敞整洁一点的价格便窜了上去，她这几天还在考虑要不要再打一份零工。
她忍不住轻吁了一口气，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九哥。”
“能为你做点事，我求之不得。”他的语气中几分怅然几分自嘲。虞瓷听得心头一痛，没有吭声。
燕铭九望着她，准备好的话在嘴边打了几个圈也没能出口，最后只说了一句：“早点回家。”
虞瓷“嗯”了一声，说：“九哥再见。”顿了一下，声音轻了几分：“少抽点烟。”说罢转身往楼里走。
燕铭九怔了一下，一股狂喜席卷心头，连带这雾霾霾的阴沉天都顺眼了几分。明知道或许只是随口的关心，但至少她是有留意的，如此说来，他就还有机会！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破天荒地冲对面偷觑他的小姑娘咧了咧嘴，引得小姑娘登时红了脸蛋。
直到三楼那扇看了千百次的窗户里亮起了灯光，他才转身，手碰到裤兜，摸出烟盒揉成团，一个漂亮的抛物线丢进2米外的垃圾箱里。
他朝车子走去，心里默默盘算，翁韦怡那件事还是能瞒多久瞒多久吧，难得现在关系缓和了些，若是蓦地听了这事。。。。。。他不敢去想虞瓷可能出现的表情。
无论是鄙夷、唾弃，或是失望，都是他不能承受的。
再拖一拖，寻个合适的时机。。。他对自己说。
作者有话要说：
32
32、第三十一章。。。
“我说过了，这件事与他无关！”
“怎么无关！当时孩子明明还在动，是他硬把孩子取出来，事后又说孩子已经没呼吸了。他这就是谋杀！”翁韦怡嘶声喊着，披散长发配上一张惨白的脸，让人不忍卒睹。
“他是在救你！”燕铭九抬手揉了揉眉心，“你当时羊水破了又出现宫缩，孩子已经窒息了，不做紧急处理会引发大出血。”
“哼哼！”翁韦怡冷笑了几声，“那他约我见面又是什么企图？明明只有我和他知道的事，不是他安排的人难道还是我自己不成么？”
“警方已经在查找凶手了。”燕铭九加重语气，“裴教授没有害你的必要，你这样胡乱猜忌毫无用处。”
“没用？对，是我没用，保护不了孩子。他还那么小，都来不及看这世界一眼就惨死。一想起来，我夜夜闭不上眼！铭九，他是我们的孩子，是你的血肉！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她嘤嘤哭出声。
燕铭九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只得在床边坐下，伸手拍她的背安抚：“你先把身子养好，其他的别多想。”
翁韦怡哭了一会，抬起头：“铭九，你就一点不难过么？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燕铭九松开她的肩，起身在屋里踱了一圈，缓缓道：“韦怡，既然你问起来，正好借这个机会说清楚。这孩子是个意外，不要说我事先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你我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所以你的意思，就算孩子生下来你也不会认他？”翁韦怡收住了哭声，红肿的杏眼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你坚持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尊重他的存在，也会负起他成长所需的一切费用。除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