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本就见不得陆铮年纪轻轻就谋得高位,又深得天子信任。陆家常年扎营边境,在朝中一无根基、二无人脉,要不是凭着忠勇侯府的名望压着,这些朝臣根本听不进去陆铮的话。
“将军打算拿那几人如何?”高庆问道。
“打不得杀不得,留着给陛下回来审吧!”陆铮盯着高庆的脸廓,眼眸不经意地闪了闪,随口撂下一句话,出了帐子。
西寿宫,宁安已向凤后请示过,隔着帘幕,宁安坐在了嬷嬷搬来的椅子上,聆听着凤后的训示。
“哀家今日请宁妃过来,想来你心中也有数。陛下走了这么多天,哀家作为太后,不得不担着肃清后宫的责任。”凤后的声音从帘幕后传来。
“忠勇侯府是几代忠良,老太傅又是人品贵重的老臣。如此清贵人家教出的女儿,自然不会行那般苟且之事。”
凤后自顾自地说道,宁安的脸色却越来越斑驳难看。
“宫中谣言盛行,终归有损皇家体面。这几日,宁妃还是留在西寿宫里,在佛堂前抄抄经书,反省思过吧。”凤后吩咐道,就要起身离开。
“太后娘娘,我家主子与陆将军之前清清白白,娘娘此举岂不是认定了主子有罪。”绿疏急得向凤后申辩。
凤后话中虽说因为宁家的关系,相信宁安。但却罚宁安在西寿宫思过,这好端端的受罚,落在宫人们的眼里,不就是坐实了谣言?
宁安眼眸落下,紧抿着嘴角。
“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太后娘娘的决断也是为了宁妃娘娘好,你懂什么也敢在西寿宫置喙?”凤后身旁的嬷嬷呛道。
“太后娘娘,宁安自问清白无愧于心,无论旁人如何造谣生事,我都无惧。娘娘若执意让我去佛堂思过,宁安只能从命,只是一切关于宁安的指控,恕我一概不认。”
宁安偏执地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眸子直视帘幕后的凤后。凤后微愣,狭长的凤目扫过宁安,她微微转身,改变了心意。
掀开了帘幕,就往宁安身边走来。凤后的嘴角勾着笑,端着威仪直视宁安。
“好个‘自问清白无愧于心’,‘所有指控一概不认’,不愧是忠勇侯府出来的女儿,确实有几分傲骨。”凤后不掺喜怒的开口道。
“只不过,”凤后话锋一转,一抬手精致修长的指甲捏住宁安的下巴,“在这后宫之中,空有一身傲气顶不了什么大用。哀家原本以为宁妃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这般不识抬举!”
凤后尾音带着愠怒,狠狠地一甩手,宁安重心不稳就要摔落,好在被绿疏及时给搀扶住。
“太后娘娘这是作甚,我家主子还怀着身孕呢!”绿疏眼见宁安危险,也顾不上太多,壮着胆子就要顶嘴。
凤后眼神微眯,“宁妃行为不知检点,哀家本念着忠勇侯府的面子,不愿多加责备已是宽宥。”
“奈何宁妃还是口口声声念叨着自己的清白,可,谁信呢?”凤后讥讽道。
“朕相信!”
从门外传来的一声如平地惊雷,震起波澜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