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宁安回宫以来,皇后倒是没有再来找过麻烦。经过之前的一场抚慰人心,青鸾宫此时倒是变得整合起来,有了一派新的气象。
而那出言顶撞的宫人小川子,也得了宁安几分赏识,升作了宁安的身边人。
这小子机灵胆大,能说会道,挺能给宁安解闷。加之此人又深知宫中城府门道,留在身边,也能提防一点腌臜下作的勾当,伤害到宁安腹中的孩子。
这会子,陆梨正与宁安在内殿说着体己话。
“宁姐姐,哥哥说,让我代他转达歉意。”陆梨道。
宁安微微一愣,随即展颜:“陆将军言中了,不过是有人借此生事,污蔑我与陆将军,说到底,还算是我拖累了你哥哥。”
陆梨握住宁安的手,道:“姐姐快别这样说,姐姐与哥哥之间的清白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宫中谣言四起,底下人众说纷纭,言语很是不堪,就连我也撞见过几回,每每都为姐姐愤愤不平。”
宁安回握住陆梨温凉的手掌,报之一笑“理旁人作甚,清者自清,何况如今我已经回宫了,有些谣言也该不攻自破了。”
“这倒是,姐姐向来心思缜密,在这件事上可不得马虎,此事不仅牵涉自个声誉,也关乎未出生的皇子。”
陆梨少有的老成,一番说辞倒是令宁安有些意外。
宁安笑着颔首,让她不必担心。
正说着,绿疏领着西寿宫的嬷嬷进来了,那嬷嬷堪堪福了福身,便作威作福地传达太后的口谕,让宁安往西寿宫去一趟。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宁安心里想。回宫这么些日子,宫中有关她与陆将军的传言沸沸扬扬,虽说都是些不实谣言,但太后竟然一直沉得住气,没劈头盖脸过来训斥她一番倒真是稀奇。
毕竟当时凤初姀去宁府请她,也是搬出了太后名义,可见太后对谣言一事已有耳闻,甚至说凤初姀就是太后撺掇来的也未可知。
在家中时,祖父便一直让她提防着凤后,称此人心思手段皆不是一般人可比,眼中更是容不下半粒沙子。
她腹中的孩子,多半被她盯上,凤后是绝不会让除凤氏以外的女人,生下天子的皇长子。宁安一直谨小慎微,不愿生事,但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
思及此,宁安支起身体,与那嬷嬷道了声谢,便打算换件衣服,随她过去拜见太后。
陆铮军帐里来回踱步,这几日因着与宁安的谣言,倒让他这么个一心向武,习惯了直来直去,武力解决的军旅汉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人言可畏,力不从心。
“将军,这是牢里的供词。”副官高庆捧着一叠口供递给陆铮。
陆铮从高庆手中结果,只匆匆扫了几眼,便怒不可竭地攥成一团。这城防军统领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那几个牢里的老油条闭紧了嘴,死不交代。
呈上来的供状更像是一早便串通好了似的,出奇的一致。大抵供认了那些已抓到证据的罪状,至于其他闭口不谈。
仅凭这些,连一丝一毫与凤无极的关联都扯不到,最多让天子说道他两句“有眼无珠举荐不明”。
最可气的是,这些人还反咬一口,硬是要给陆铮扣上个“以公谋私,图谋不轨”的屎盆子。
扬言要等陛下回来,痛诉陆铮的罪过。这些人多多少少与京中官员有些牵扯,经他们煽风点火,朝堂更是乱成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