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五陵原-第十一章(中)_ 御宅屋自由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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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中)(1 / 2)

“爷呀,旁边是空的!”突然之间人人惊惧不安。

沉默说明了一切。秃子开始往另一侧退。

“是前边那个小洞子并排走到这儿了吧?”明明推测说。

“不会。咱脚下的大洞子在分岔处走向西北,一直都没有改变方向;而那个小洞子是走向西南的,没有理由拐到这里来。”赵俊良分析说:“这是另一个空间——也许它根本就不是一个洞子。”

新的空间启发了他们头脑里民间故事滋生的想象,各类不切实际的危险画面争先恐后地出现在脑际。每个人都紧张,每个人都心惊胆战。

马碎牛冲上前去,用手里的长枪一下下地扎那洞壁。每扎一下就别下来一块土;洞壁上那本来可以流传千古的题字就千疮百孔地毁于一旦了。狗娃抢到马碎牛身边,把马刀当长枪使,也飞快地往下别土。怀庆就没离开地方,他手里的掘锄挖着洞壁;另一个掘锄就递给了秃子。秃子只是紧紧攥着一动不动。赵俊良心情紧张地站在侧面给他们照亮。这本来应是题写“第二次吃馍处”的地方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像嘴一样的不规则的洞。当挖进去的深度有半尺厚时,赵俊良提醒他们:“敲一下,听听声音。”马碎牛就用拳头敲了两下。赵俊良发现声音清亮了许多。急忙喊道:“停下,都停下!”

马碎牛就莫名其妙地问:“为啥?”

狗娃也说:“咋了?”

赵俊良把手电筒递给了明明,要过了怀庆的掘锄,让所有的人都退后,他用掘锄在洞壁上和地面上一点一点地敲了起来。他再次确定地面是坚实的而洞壁是空的后,对大家说:“现在停手还是继续挖,要想好。我估计马上就挖透了。但后边究竟有啥东西谁也说不准。也许没事,也许出大事。最好是想好了再干。”

对于“后边”究竟有没有东西谁也不敢说。六个人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马碎牛见大伙儿有些紧张,埋怨赵俊良:“就你心眼多,一句话把大家都吓瓜了。要不是你挡着,我这会儿都挖透了。”赵俊良也不理他,对怀庆说:“我给你照亮,你往两头敲,看看隔壁这个空洞有多长。”怀庆就先向前敲去,敲了不到两米就到了地洞的顶头,他对赵俊良说:“端头是实的。”赵俊良说:“找到边界,做个记号,然后往回敲。”怀庆三两下刨出了一道竖槽。然后向回敲了大约五十多米后停了下来,说:“到头了。”赵俊良说:“再做一个记号。”怀庆就又挖出两道深槽。

马碎牛猜度道:“想不到这个空洞有十几丈长!如此大洞,肯定是大动物弄下的。说不定里边真就住着一窝子大蟒蛇呢!”

秃子慌忙建议:“咱回去算了,给大人说,让他们带上枪再来。”

怀庆首先反对,说:“咱发现的秘密,为啥把功劳送给别人?”

“你咋知道是功劳?说不定还是危险呢!”秃子窄脸煞白地争辩说。

“就是危险也要看一下呀!至少危险也是咱发现的。说不定还不是危险呢!”

“不是危险?那是啥?是、是金银财宝?”

马碎牛并不关心两人的争论,他说:“我也赞成挖下去。俊良,你呢?”

赵俊良说:“与其半途而废就不如当初不进洞。另外,也不能落个被吓跑了的名声。就算大人们不嘲笑,心里也不痛快。所以,我同意继续挖下去。先挖一个铜钱大的小洞,那边真要有蟒蛇,它也钻不过来。但却不能再这样乱挖了。为了安全,我看在靠近洞口那个端头重新挖,四周坚实,至少不会把人掉下去。万一墙后真有什么危险,撤起来也快。”

“你就说逃跑的时候不会给人抄了后路!”马碎牛把话说的更明白了。

走到端头,避开了怀庆做的记号,赵俊良说:“不要人人都去挖。让怀庆一个人挖——轻轻地挖,不要怕慢——这样既安全也不会惊动什么。”

马碎牛不满地说:“‘惊动什么?’惊动啥?你说话总要留一个吓人的话把儿。你这个军师呀,胆小如鼠!我还真想不起来你像古代的谁!”

赵俊良不理他,只是认真地给怀庆照亮,怀庆手里的掘锄就非常小心地挖了起来。为了防止洞壁被对面可能存在的活物撞破,继而威胁到生命,怀庆只挖了一个锥形洞。他一边谨慎地挖掘一边用手轻轻地敲击,当他感觉挖到土墙无法着力时,怀庆弯起指头轻轻一弹,洞壁上赫然露出来一个核桃大的黑洞。秃子吓得向后猛缩!不料绊到了狗娃身上,两人都差一点摔倒。狗娃大骂胆小鬼。

怀庆说:“俊良,你到前边来,照一照,看里边有啥。”他声音也有些发颤。

赵俊良说:“不行,孔太小;还没有手电筒的头大呢,你把那个小洞再扩一点。”

马碎牛早已不耐烦了,说:“我来!”他抢过怀庆手里的掘锄唰唰几下,就把那个锥形的小洞扩大了好几倍。直到那个洞大的足以钻进去个人头时,他才让开了位置。

赵俊良十分紧张。探险小说和科幻小说里那些形形色色的怪兽、陷阱、机关和毒气此刻都蜂拥而来,相互叠加着塞满了他的脑袋也折磨着他的神经。他不相信旁边那个洞也像脚下的洞一样空无一物——古人决不会挖上几个空洞作耍。既然有东西——不管是啥东西、也不管那东西是死是活——就不可能是完全安全的。他颤惊惊地举着手电,小心翼翼地站在洞口等待了一会儿,用空着的手伸进去晃了几下,挖好的黑洞并没有像预计的那样窜出来喷火的蛇和射出来有毒的箭,但这并没有让他完全放心,他却更加担心传说中的那种无色无味的毒气。他想屏住呼吸,但紧张的情绪反而使他呼吸更加急促。他将头偏在一边,先将手电筒伸进去一半,在里边摇晃几下,未发现异常后,这才慢慢将头伸到洞口边。借着手电的光柱向内看了一眼,他看到在距离自己不足一米的地方有一张诡异的脸正对着他微笑!

赵俊良失魂落魄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下!他的灵魂被恐惧粉碎了。伸进去的半截胳膊虽然顺利抽了回来,五个指头却像被施了魔咒般僵硬地伸了开来,手电筒借着惯性,甩到了身后,砰地响了一声后在地下打滚。

秃子吓的转身就跑,他推开狗娃,却一头撞在对面的墙上。咕咚一声摔倒后,后腰垫到了什么东西,洞里突然就一片漆黑。疼的秃子凄厉惨叫,随即就放声大哭。他躺在地上不动,嘴却没闲着,连哭带埋怨:“一开始我就不想来------”

怀庆站在赵俊良的右边。当赵俊良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去时,他就紧张的要命。赵俊良失魂落魄地惊叫,他立刻原地爬下,把头埋在两臂之间,瑟瑟地抖。

明明和狗娃站的靠后,听到赵俊良尖叫,又听到咕咚、咕咚的两声响,接着就是一片黑暗和秃子的惨叫,吓的呆呆站在当地,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响。尤其是狗娃,他并没有弄清楚是啥东西把自己推了个趔趄,更是吓的掉了魂。他和明明睁着啥也看不见的眼,张着集中了全部注意力的敏锐的耳朵,极力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地洞里恐怖极了,恐怖的让人的神经都要崩溃了。

马碎牛站在赵俊良的左边。当赵俊良拿着手电筒往里伸手时,他真想把他换下来。但他顾及赵俊良的面子,就在他稍一犹豫间就听到赵俊良一声恐怖的叫喊,接着就看到赵俊良倒在地下。就在手电光柱消失的一瞬间,马碎牛举起手中的掘锄疯狂地向那个洞口砍下。当他连续砍了十几下后,始终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砍到,这才停下手。听到秃子还在哭,他放下心来。大声叫道:“俊良、俊良!你的胳膊还在不?”他以为洞里的妖怪咬断了赵俊良的胳膊。赵俊良神情恍惚地应了一声,说:“胳膊?胳膊还在。”马碎牛又叫道:“怀庆、明明、狗娃,都说话。”那三个人就心惊胆战地小声应着。

“都活着呢,咋就吓成这怂样子?手电呢?都寻手电筒。”狗娃一伸手摸到了秃子的大腿,秃子就吓的鬼叫,他翻身躲闪,手电筒的光柱就显了出来。马碎牛抢上一步抓起手电筒,急忙去照赵俊良,发现他傻呆呆地坐在地下,瞪圆了两眼看着前边。马碎牛伸手把他拉了起来。再看其他人,个个都是狼狈不堪惊恐万状地抖索着。他用手电筒把周围照了个遍,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东西,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他放下了掘锄就抓起了马刀,另一只手打着手电,壮起胆子走向了那个洞口。他直戳戳地把手电向里一照,一闪头,快速地向里看了一眼,啥也没看清,索性把头堵住了洞口仔细看。他转过身奇怪地看着赵俊良,说:“一个泥娃娃就把你吓成那个样子?我给你报仇!”说完,转身又用手电把里边认真查看一番,对着里边那个泥人的脖子一刀就抹了过去,只听“嗵”的一声响,那泥人的头颅就掉到了后边。眼前忽然豁亮了,手电的光柱照出了一片泥人!马碎牛喜不自胜,他觉得洞口太小,再次拿起掘锄扩洞。赵俊良接过手电筒给他照着亮,几个人情绪这才慢慢平稳了下来。

当时能受到惊吓,只是因为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赵俊良做梦也想不到会看到一张诡异的脸!虽然历任语文教师都对他丰富的想象力给予过肯定,但他却在这个地洞中接连两次遭遇始料不及的狼狈和失算。第一次让小小的跳蚤赶出了洞,那还可以说是因为生活经验不足造成的,甚至可以找到“初到农村、并不了解跳蚤”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但第二次被一张“人脸”吓得摔到地上,却是一个真正的意外。

他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他看过的杂书、闲书以及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闪电般接续想象以至于达到怪异程度的大脑,这次却没有给他任何的帮助。

他打着手电给马碎牛照亮,借着射进洞内的光线观察着里边的环境。当马碎牛把洞扩大到腰部以下、相当于一个窗户大小时,赵俊良说:“可以了,不要挖了。”马碎牛就把洞口的底边修成一个平台,六个人挤在洞口往里看。

里边这个洞要比他们站着的地方低一尺左右,严格说,它几乎不能叫洞,而应该叫厅。除过顶子略带弧形以外,四壁和地面平展如镜。

厅里是一只庞大的军阵。数以百计的彩绘陶俑站成三排整整齐齐地面向东方。最前端是一个骑马的官员。沿着洞壁两侧有序地肃立着若干士兵,他们面向南北两方,像是担任警戒。惊吓了赵俊良和被马碎牛枭首的那个陶俑就是一个警戒的卫兵。担任警戒的卫兵不多,大约一丈一个;而站在中间的士兵间距就小的多,相互之间不足一米,几乎无法让他们整齐划一地挥动手中的兵器。兵器应是长戈,戈身大约是木头做的已经朽的看不见了,戈头却统一跌落在士兵的右前方。一队士兵和另一队士兵之间大约有一米多宽的一条通道,这些陶俑高大健壮、表情自信,大多都在微笑,不像是去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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