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人这才看清楚,小厅里有四个人,其中两个面朝大门而坐,两个只能看到背影。两个面朝大门而坐的人,一个是禇管家,另一个是严求爵。兄妹俩既意外又吃惊:这个求爵老叔,怎么会在禇家庄里,时已深夜,他还与禇家的管家这些人关着门说话,都在说些什么?
过了片刻,那四人吃过夜宵,都起身出了小厅,另两人竟然是原峤阴寨的山寇头目瘟鬼五和活七神。只听严求爵说:“把这件事做成功,员外回来,自然也高兴”,然后低头顾自走。其他三人中,禇管家自走一路,瘟鬼五和活七神同行,看样子是要各自回宿处。
兄妹两人这一下吃的惊更是不小。严家的求爵老叔,你与禇家人厮混倒也罢了,怎么还与山寇的魔头搅到一起?
周蕊珠向周达雄做了个抓两个山寇大王的手势,周达雄摇摇头。周蕊珠又指指禇管家和严求爵,周达雄还是摇头。周蕊珠用微声问道:
“三哥,无论如何也要抓一个问问,他们在小厅里都说的是什么事?求爵老叔说的话,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周达雄再次摇头,同样用微声回答说:
“不能在这里暴露行踪。两个贼魔头,我俩还不能无声无息地将他制伏。若是被禇家人发觉我俩在他庄里动手,一定会被禇家当作到他家寻衅的把柄,从而加深他家对我家的仇恨。禇管家和求爵老叔,除非是问过话后悄无声息地将他俩杀了。然而,无论是求爵老叔还是禇管家,都还不是该杀的人。”
周蕊珠说:“照三哥的意思,我俩就这样回去?”
周达雄说:“不要急。现时还不是说回去的时候。”
周达雄说过这话便起身前行。周蕊珠紧随其后向前越过几座小院跟上两个巡夜的更夫。周达雄揭起一片屋瓦掷向两更夫身后的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自己两人赶紧隐蔽好观察。
两个更夫受惊,急忙大声喝问“什么人”。连问了几声没有回音,也没有任何其他动静。两更夫心怀惊疑地转着方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上看下看,除了看到地上有一片碎瓦,没有其他的什么情况。他俩觉得事有蹊跷,便放声大叫“有贼”。紧接着整个河口庄里的人都被惊动,吵吵嚷嚷乱哄哄地涌向更夫所在的小巷。
瘟鬼五和活七神刚回到宿处还没有坐到床上。听到“有贼”的喊声,便赶紧跃上屋脊观望,手下的喽罗也都紧跟着上了屋向四周张望。几个山寇观察了一阵,没有发现有外人在屋上行动的影子。瘟鬼五命几个喽罗赶往出事地,自己与活七神踏着连绵交错的屋脊在庄内各处巡看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意外的形迹。两人心里疑惑,随后来到两更夫喊“有贼”的地方,看到地上一片已经粉碎但是形状完整的瓦,禁不住都打了个冷颤:这屋瓦是被内功深厚人扔到地上的。两人心里犹豫了一下再次跃上屋脊观望,仍然没有什么可疑形迹。两人正准备退回到地上时,却猛见得前方庄墙上站着两个人的背影。两人再次犹豫了一下,即分头从左右两侧包抄过去。
瘟鬼五活七神行动轻疾快速,几个腾越就接近到那两背影附近,却又见得那两背影到了庄墙外的地上缓慢地前行。这情景让两个惯于月黑风高时打家劫舍的大盗第一次感到心虚胆怯,站在庄墙上看着那两人慢慢地远离,竟然不敢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