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开心的,自在的,在村中的小学。蓝天白云,溪水清澈见底,那时候很不喜欢背着书包走那么长的路途,觉得日复一日,甚是无聊,多么渴望长大,能拥有更多的自由。
学校不新,不仅我,甚至是我爸爸小时候都在这里读过。学校不大,大门进去便是满是龙眼树,在通往教室的路途,就是校园常见的植株,可修剪的。记忆里较多的是童年的夏天,我们坐在教室里,听着窗外蝉鸣,盖过了老师上课的声音,太阳热烈得很,教室里只有四台风扇挂顶,窗外就是荔枝林,还有山坡,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我不爱看,我喜欢看老师,看她的言行举止,语言神态,神采奕奕的在台上,指点江山,我把所有老师比做神,我崇拜她们,觉得她们无所不知。最爱的是下课和体育课前往操场,没有塑胶跑道,没有水泥平铺,只是烟尘滚滚黄色土地,在没有人踏过时它掀不起尘土,有人玩耍时无人在意它扬起的灰尘。
巨硕的台湾相思书在操作中间为我们遮太阳,好几个小朋友手拉手才能围住它的腰身。生了锈的运动器材,不知道是哪个年代流传下来的,仿佛摇摇欲坠,但总有同学跃跃欲试,我也不甘落后。
操场被马路龙眼林荔枝林和校园围墙包围着。操场就是一块土地,没有任何围设。双杠旁边恰好有一颗矮小的龙眼树,那是男生女生都喜欢去的地方,我们爬上枝丫坐着,讲八卦,讲未来,偏偏不爱讲成绩。顺便看着玩双杠的同学,看谁被抓到可以去替换,它比我们高了一个多头,我们却倔强的在上面飞来飞去,比谁跳的快。二年级的时候有一位体育老师,是为很年轻的男老师,他让我们知道了原来体育课还要跑步,还要做预备运动。我们只知道排队解散玩游戏。
玩什么,跳绳,跳飞机,玩捉迷藏,偷香蕉,僵尸抓人,踩木根,我们自己发明游戏来玩,乐不思蜀,总是笑得前仰后合,肆无忌惮。
我们回家的方式也很特殊,因为铁路在我们各村穿插,总是有人因此而离世,所以常有警察叔叔过来给我们做安全讲演,我总是排在第一位。放学的时候,我们需要在校门口排队,竞争力又来了,我们总竞争谁排在第一位,毫无疑问,多数是我。我们需要一起回家,像开火车一样,是为了安全问题也是为了大家按时上下学,我们上学也要一起去,排着队去,那么晒的日头,我们总是不肯撑伞,谁撑伞谁就丢脸了一样。我做什么都喜欢冲在第一,我要第一个到校第一个举手回答考第一名,当然考第一名总是有点难。
多少还是有点小聪明,那时只要作业做完课文背完就可以出去自由活动。那是我骄傲的时光,因为我总能第一个或者前几名做好背好。二年级时还没学习英语,我靠着姐姐教我的26个字母走了一年。三年级是初试英语,或许不大理想,但是在语言这方面,我总是快速记忆。在别人只学到十时,我能背到一百,所以我又获得了自由活动时间,我也曾经,自信过,在那个一无所知狂妄自大的年纪里。
二年级的时候学校举行六一,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带了几个女孩跳舞。我是其中之一,那是我第一次接触舞蹈,我们经常在一个空教室训练,那时觉得教室不旧,总是凉风习习,教室里只有我们,真是一种无上光荣。《小螺号》,我记得,我一直没能忘记这首歌。表演的时候,学校很小,天空很大,我的梦想也不断萌芽,我告诉自己我长大之后要做什么,要会什么,还有怎样的生活。我喜欢在学校,充满了欢声笑语,这里我有很多好朋友。
可是,最后我们都丢了。同学接二连三的转学了,我们只剩书信来往,我们相约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其实我永远记得你们的名字,张小蝶,朱慧玲,朱文姗,张彤,欧幽晴,也记得你们的容貌,记得那时候的经历,只是不知怎的,就走丢了。
班上有的男生我印象也很深刻。因为那时他们都是班上长得比较好看的男生,而我恰巧和他们熟络。我有时候会故意记他们的名字,让他们受罚。在我四年级转学的前一学期。有一个午后我很难忘记,他们又被拉出走廊挨批了,我抬头看窗外,他也看着我,眉眼弯弯,没有生气的模样,反而对我挑眉,我一下子就转了头,这大概就是害羞吧。多美好的一个场景,就这样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出镇的时候,要经过一个叫做佛子的地方,那里有宗庙和小卖部,也有两棵很多年头的榕树。它们在路边集合,同时聚集了一个村落。路过此地,抬头总能看到茂密的枝叶,蔚蓝的天空,有时,会有他们。他们走在粗壮的榕树派生出来的枝丫上,路过时,大家彼此一笑,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很美好的场景,让我难以忘怀。
这个小学有很多我很喜欢的老师,他们教给我们知识给我们带了欢乐。尽管语文老师同时也是数学老师,科学老师同时也是音乐老师,班主任还同时会交我们舞蹈,但是我依然崇拜他们,他们就像一束光,照进了我的人生。
我转学后很少再见他们,偶尔看到主任和以前的音乐老师,我依旧会大声的叫声主任好,老师好,就好像我从来没有长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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