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南将林仲丘请进了屋中,沏了壶西湖龙井,林仲丘看了眼摆在桌上笔墨纸砚,说道:“山南啊,你这字锋芒太露啊,是吧?”
白山南挠了挠头,一皱眉,说道:“啧,是吗?我总觉得还差点。唉~不说这个了,林伯这是家里没酒了?”
“诶!你这孩子,我来就是要酒的吗?我好歹也是一届文人,你看我像个酒鬼吗,啊?……”白山南看这老头吹胡子瞪眼,不由得笑出了声。随后问道“那您不喝了?林仲丘一听这话直接变了脸,笑道:“那不行,喝还是得喝,找你来就是来喝酒的,嘿嘿,喝酒去!”
白山也不墨迹同是笑道:“行!听您的。”
说罢两人提起一坛子九月山桃,向镇中一常去的酒肆去了。
虽说之江四季如春,但好歹是是清明前后,中午时分也是凉风阵阵,两人加紧了脚步没个多半刻也就到了。
刚进门,就有个与白山南仿佛年纪的小厮凑了过来似见了父母般的喊道:“您二位来啦,快里边请,里边请。”两人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随后林仲丘冲着那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小厮说道:“小川儿,给我俩上几个好菜,把白爷这坛酒烫上,上得快有赏啊,哈哈。”
那小厮不墨迹一句“得嘞”便走了,只留两人在此说些闲事。
“山南啊,你家桃花快收了吧?”
“啊?对,是快了,已经冒蕊了,看起来要比去年好。”
“是吗,那开花后给我送几支来,现在温脂每天都喊着让他白哥哥送桃花来。”
白山南脸突然一红,有些无所适地说道“啊?是吗,那我记着。”
林仲丘看他满脸羞红,便不再与他打趣,指着一盘子菜说道;“尝尝,新下来的袖珍菇。”
袖珍菇,之江三月时特有的菌类,与芹菜一同焯熟,滴上几点蒸鱼豉油。凉拌后下酒不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就着菜,先垫了垫肚子,等到菜上齐了,二人才开始推杯换盏。
林仲丘已是花甲之年,早已锋芒不再,哪里喝的过正值壮年的白山南。况且这老头不听劝,非要喝的酩酊大醉才罢休,此时林仲丘已经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白山南夹了一筷子菜,送进了嘴里,又空了空坛子,冲着林仲丘笑道:“林大爷,上回你可没倒,这会还得我扶您回去,算了,咱走吧?”林仲丘自然没回答,白山南也没管他,叫来了小川,结了账便扶着林海成下楼,还险些跌了个跟头。
两人跌跌撞撞出了酒肆,此时已经是申时一刻(下午三点十五),这刮了一天的清风,到这时也没见找个地方落脚歇歇,这二人刚醉酒,一见风就冒汗,这一冒汗,酒劲就上来了,白山南倒还好,林仲丘可不一样了,一口就吐在了白山南身上,此时街上人还不少,为了避免甩到别人身上而挨打,白山南只好小心加谨慎的往前走。
憋憋屈屈,窝窝囊囊走了一路,还好林仲丘家离酒肆不远,哪怕白山南搀着自己这醉酒忘年交也只用了小半刻。
抽出一支手来敲了两下门,紧接着便门分左右,出来了一个同是花甲之年的老伯,看起来比林仲丘还要稍长几岁,此人姓王,单名一个树字,但这个名没什么人叫,只因为他在家中排老二,所以镇中人都与他叫王二。
王二一看这架势,不用猜一看就知道是自家老爷喝高了,连忙上前搀扶。
白山南将自己这忘年交交到王二手中,随后拍了拍手长叹口气。
“呼~快搀进去吧,这老爷子不听劝,非要与我争个高下,你看输的多惨,行了,快搀进去吧,我走了啊,二叔。”也没等王二回话,白山南说罢转头就走,而此时王二也不能把自家老爷搁地上,去送白山南,只好嘱咐了一句“山南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