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是在货车上,张萍有些懵,扭头看向了驾驶座上的人,天色已经微暗,虽然已经开春,但北方的天气仍然不容人小觑,何况是走夜路,司机身上还穿着很厚实的羊毛军大衣,大衣领子遮住了司机半张脸,饶是张萍怎么瞅也没瞅仔细。
这时,眼前这男人却说话了:“我说让你别跟车了,怪辛苦的,又帮不上什么忙。”男人的嗓音很糙,却是无数次出现在张萍梦里的声音。
“老吴?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说完当即掐了自己一把,胳膊上的痛意提醒她,这并不是梦。
吴邱平傻笑了一声,“又梦到啥了,吓成这样?”在吴邱平看来,张萍一直睡到刚刚才醒来,估计是做了恶梦,反应才如此奇怪。
张萍难以掩饰自己内心激动的心情,泪眼盈盈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要不是丈夫正在开车,早就扑上去大哭一通了。
确定这不是做梦后,张萍掏出了手机,屏保上的日期赫然显示着己亥年二月十二,而阳历正是三月十八号!
和那本书上的日期一模一样,而她的丈夫吴邱平的忌日是在三月十九号。她清清楚楚地记着,她丈夫出事故的时候,她并没有跟车,而是在看店。
吴邱平是物流中心的员工,他拥有自己的车子和编号,运送从市里到镇子上的快递。从镇子上到市里来回得六个小时,上一天班,休息一天。一天跑个三趟轻轻松松,但跑四趟就有些吃力了。
张萍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了,她当时好像是在凌晨四点钟接到了市医院的电话。
电话说吴邱平是疲劳驾驶在高速路上追尾,发生车祸死的。张萍当时只盼着丈夫没事,无暇顾及他是什么原因,索性自己赶去医院时,已经抢救无效了,连一句遗言都没留下就去了。
现在想来从十点到凌晨四点,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是疲劳驾驶,那她完全可以改变事情的发展方向。
于是,张萍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还时不时问丈夫是否感觉到不适。不舒服就去服务站休息休息,甚至住一晚都行。
吴邱平觉得妻子奇怪,但一直说自己一点也不累,不用休息。